他沒有說話,而是微微點了點頭,表達了所有。
而後,他緩緩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時間可以短一些,但若是不行的話,那就只有一輩子的時間。”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這點就足夠了。
蔚宛只是缺乏安全感,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明顯。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安靜到死寂的空間裡只有時鐘行走的聲音,蔚宛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之前,在這個房間裡面,他們兩人差點簽了離婚協議書,似乎還不止一次。
現在的她忍不住想,倘若早些時候能夠痛快簽了,那該多好。
那便不會有後來發生的這麼多事情,她的生活中也不會再有顧靳城這三個字出現。
可已成定局的事情永遠不可能有倘若這一說。
蔚宛煩躁地起身,而隨著她的動作,男人的目光也是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問:“你要去哪?”
她看了他一眼,“時間太晚,我現在困了。”
不知是否是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的神情顯然像是突然間鬆了幾分,眸底再不見那麼多的緊張之色。
顧靳城跟著她走出房門,再沒說什麼。
其實兩人的房間就只有這麼一牆之隔,很近,可有時候對他來說,又像是隔著永遠不可能跨過的距離。
他站在門口,忽而拉住她的手腕,沉沉說道:“宛宛,雖然你就在這裡,但總是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是感覺離我很遠。”
倏然之間,蔚宛的唇淺淺的上揚一個弧度,在他不明意味的眸光下,她說:“以前的我也是這樣的想法。”
顧靳城微愣,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在表達著什麼意思。
薄唇抿了又抿,“你……”
蔚宛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沒回應他,而是在自己準備關上門之前,她復又叫住他。
“這是你家,你有權利決定去留,用不著因為我不回來,這家裡太冷清了些,總是需要些人氣的。”
言罷,她輕笑了笑,在他沒反應過來之時把房門關上。
一扇門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顧靳城的神色愣怔了好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話,她竟然說……
她說的自以為是,原來指的是這個……
房間內的燈光很暖,這個時間點她本就很睏倦,用指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也是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神寧靜下來。
人固執起來就是很難以理解。
尤其是像顧靳城這樣的……
口口聲聲說不求她的原諒,可這做法,又哪一點像不像她原諒的樣子呢?
蔚宛靠著柔軟的枕頭,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摩挲著衣角,低笑著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個心口不一的男人。”
零點鐘聲已過,看似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夜。
彷彿一切都沒發生變化,又好像什麼都變了似的。
顧靳城和蔚宛的關係在不經意間變得有些微妙,似乎是緩和了很多,可要說哪裡真的不一樣,還真的沒有看出來。
最顯而易見的一點,就是現在蔚宛不會再拒絕他,平日裡一向不怎麼回家的人,最近這段時間更是天天在家裡住著。
這一種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