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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眾人紛紛上前行禮,只有嘉柔僵在原地,脊背發涼。

面對一個前世殺了自己的人,雖是立場相對,成敗而已,但也免不得勾起關於那場酷刑的所有回憶。

李淳與幾人寒暄,看到站在人群之後的嘉柔,含笑道:“是我在府中呆得悶了,叫時照帶你們上山來玩。怕你們有顧慮,所以沒有事先說明,諸位不會嫌我唐突吧?”

眾人連忙答不會,順娘更是如墜夢裡。才來長安幾日,竟然輪番見到皇親國戚,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李淳又道:“諸位不要拘束,更不用在意身份。我打了兩只羊帶來,晚上做個全羊宴。我還約了一位朋友,馬上就到了。”

崔時照感到意外,他還以為廣陵王只約了他。

這時,幾人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抱歉,我去釣魚,來得晚了。”

嘉柔猛然回頭,只見李曄戴著箬笠,穿著蓑衣,悠然地提著一個竹簍子,晃了晃道:“今日各位有口福,我可以做道魚鱠,這樣蹭飯便心安理得了。”

木景清雖不知他是誰,但聽說他會做魚鱠,立刻就雙目發光了。

李曄故意停在嘉柔身邊,輕聲道:“郡主,別來無恙。”

嘉柔驚得說不出話來,想走開,雙腳又像灌了鉛一樣。隱隱覺得今日之事,是此人故意安排的。

崔時照問道:“這位是……”

李淳向眾人介紹:“我的內弟,李曄。他恰好也住在驪山上,我就叫他一起過來了。他平日無事,對吃有點講究,做魚鱠是一絕。”

崔雨容回過神,捂著嘴說道:“莫非這位郎君就是那位李家四郎,嘉柔的未婚夫君?”

嘉柔還沒說話,李曄已經點頭應承:“正是。”

嘉柔看了他一眼,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眾人吃驚,崔時照的手在袖中微微握緊。

順娘只聽說李曄如何體弱多病,庸碌無為,還以為是個起不來床的病秧子,沒想到竟是個如此出眾的郎君。

李淳招呼眾人進別業,嘉柔丟下李曄,自己走到了前面。

崔雨容跟她耳語道:“我差點被你騙了。你口中的‘也就那樣’,可是把我嚇到了。你是想藏著掖著,不讓旁人看見嗎?”

嘉柔只覺心煩意亂,不知道那人想幹什麼。明明都已經聽到了那些事,不是該想著退婚才是嗎?畢竟沒幾個男人能容忍未婚妻有私情。

可他偏偏卻跑來,以那樣的身份站在眾人面前,好像要證實他們的關系一樣。

廣陵王的這處別業比崔家的大很多,同時招待十幾個人,不成問題。木景清一直在打量李曄,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的姐夫,還是挺好奇的。

李淳特意跟著李曄進到房中,李曄一邊解蓑衣,一邊問道:“您有事?”

李淳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我原以為你是因為家裡定下這樁婚事,不得不接受,可怎麼看起來好像對人家娘子很上心的樣子?若說是長相,長平也不差,你怎麼就看不上呢?”

李曄把蓑衣掛在牆上,看了李淳一眼:“廣陵王說笑了。”

“不行,我得問清楚。那位娘子到底何過人之處?竟叫我的第一謀士不惜追上門來。”

李曄正在拍打袖子上的水漬,聞言倒也想了想。

也許是因小時候的一面之緣,也許是那日她騎在馬上的英姿,又或者她為庶弟求醫時的急切,都不小心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他淡淡笑道:“沒什麼,怕她跑了而已。”

她身邊的桃花確實不少,南詔有田德成,虞北玄,而她的那位表兄,自己一出現就顯露出了不小的敵意。他不得不看緊點。

雖是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卻讓李淳察覺到了他是很認真的,便把那幾分玩笑都收了起來。

“那就願你早日抱得美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