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後,他們還未親熱過。她的舌頭伸到他的口中,小心地試探著,逗著他的舌,小手還往下去扯他的革帶。兩個人糾纏著,一個固執,一個推拒。嘉柔不小心碰到了一團鼓起的滾燙,喘息著沖他笑,眼中得意洋洋,像一隻偷腥成功的小貓。
若不是病著,他肯定把這個小壞蛋壓在身下懲罰。但此刻,他只能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到此為止。
嘉柔悶聲躺回床上,背對他,還用被子矇住頭。她知道他擔心把病氣過給她,她又不怕。
李曄伸手摸著她的頭,側頭咳嗽兩聲。
嘉柔又急忙轉過來,關切地望著他。李曄壓住身下的火,低聲說到:“昭昭,不是我不想,但現在真的不行。聽話。”他心中清楚,現在的體力不足以支撐一場雲雨,可不能說出來。一是男人的尊嚴,二是怕她擔心。
嘉柔也不鬧了,湊到他面前,跟他四目相對:“過兩日,我想去崔家一趟,看看錶姐和外祖母。”其實她要去找崔時照,商量尋孫從舟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暫時不告訴他。
李曄點頭答應,幫她蓋好被子:“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我去一個上午就回來。”
快到元夕,城中處處都在佈置燈會,未搭好的彩樓和燈山到處都是。按照舊制,從正月十四開始放夜,連續三晚,百姓可自由出門遊覽燈會,屆時還有很多表演。等過完元夕,這個年才算是圓滿。除夕夜裡城中鬧得人仰馬翻,家家戶戶不得安生,所以百姓就格外看重元夕。
嘉柔到了崔府門前,崔府官家提前收到訊息,早就在門外候著,親自迎她進去。
盧氏在崔老夫人的屋子裡,嘉柔進去,向兩位長輩行禮拜年。崔老夫人把她拉到身邊,摟著她道:“昭昭,外祖母就等你來呢,金葉子都給你備好了。”說著讓婢女去取了盒子來,裡面是片巴掌大的金葉子。
“外祖母……”嘉柔睜大眼睛,哪有給這麼大的金葉子,就像是變相塞錢。
“收著吧。除夕夜家裡的孩子都眼饞這個,大家誰都不肯給,就給你留著呢。”盧氏掩嘴笑道。
嘉柔只好收下來,又陪老夫人和盧氏說話。崔老夫人摸著嘉柔的手,嘆氣道:“昭昭年紀最小,倒是嫁得最早,多好啊。哪像你的表兄表姐,半點都不讓人省心。”老人家嘟囔著,語氣卻是可愛的。
嘉柔心頭一動,去看盧氏。盧氏解釋道:“大郎就不說了,還是老樣子。從年前我就給二孃張羅人家,看了好幾戶,她都不滿意,說急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過了這個年她就十八了,再不嫁就是個老姑娘,只能別人挑她了。”
“表兄表姐都在家裡嗎?”嘉柔這才問道。她其實一早給崔雨容來了訊息,要她今日想辦法拖住崔時照,他肯定是在家的。
“在,都在二孃屋子裡呢。”盧氏點頭道。
“外祖母,舅母,我能去看看錶姐嗎?”嘉柔問道。
“當然可以,我送你過去。”盧氏起身,跟嘉柔一起從老夫人的屋裡出來。嘉柔知道盧氏有話要問,否則哪裡需要親自送她。等走遠了,盧氏果然問:“昭昭,你身子沒事吧?剛才在屋裡,我沒敢問。”
前些日子,嘉柔吐血的事情,崔家也知道了,立刻派了人去李家詢問。本來盧氏還想親自去看看,但崔李兩家如今在朝堂上不算是一派的,崔植又不在都城,她也沒敢貿然登門。但是家中一律都是瞞著老夫人的,怕她年紀大受不住。
嘉柔笑道:“舅母放心,我沒事,就是氣血不順,沒傳的那麼誇張。您千萬不要告訴阿孃和外祖母。”
盧氏看她面色紅潤,說話有力,的確不像是有大毛病的樣子,便點了點頭。府中下人回稟的時候也說,嘉柔沒有大礙。
“舅母還件事想問你。除夕夜回來後,二孃就怪怪的。她與你一向投緣,你知不知道,她心裡頭有喜歡的人了?”盧氏忽然說道。
知女莫若母,日常相處,盧氏肯定會看出端倪。但這話不該嘉柔來答,她只說道:“表姐沒有與我多說。舅母有空的時候,不如好好跟表姐談一談,也許她會願意說?”
盧氏知道從嘉柔這裡問不出什麼,無奈地嘆了聲。聽說李家郎君很疼嘉柔,身邊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都沒有。盧氏也想自己的女兒覓得一位如意郎君,可女兒的婚事,哪裡是她們母女倆想如何便能如何?還得過崔植那一關。盧氏隱約猜到了女兒不肯說的緣由,只怕……
她們走到崔雨容的住處,盧氏就回去了。
嘉柔走進去,婢女和隨從都在院子裡,忽然聽到裡頭崔時照喝了一聲:“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