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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個滿臉麻子,衣衫不整的男人,搓著手往床邊走去:“美人,小美人我來了……”

後面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嘉柔拉著玉壺,繞到水榭後面,隱在花叢中。她們不敢走得太遠,怕周圍還有舒王妃的眼線,打草驚蛇。玉壺氣得渾身發抖:“豈有此理,她們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是想害郡主嗎?”

這場宴席根本不是為了給長平踐行,就是沖著嘉柔來的。怪不得舒王妃要大張旗鼓地請那麼多人,連鄭氏都請到了。想來是要讓她身敗名裂,不容於李家。

剛才那男人一看就是地痞無賴,恐怕不知她的身份,是被故意放進來的。她堂堂一個郡主,被這種人玷汙,李家和雲南王府都會蒙羞。就算最後那無賴被處死,她的下場也是可想而知。臉皮薄一點的女子,自盡都有可能。

依嘉柔對長平的瞭解,這種毒計不會出自長平之手,那便是舒王妃的主意了。舒王妃到底為何恨她至此?竟要這般處心積慮地毀了她。

那邊拿了嘉柔玉佩的人,趕緊把東西送到長平郡主的婢女柳絮手裡。

柳絮本是宮中的女官,此番特意被太後派到長平的身邊照顧,見識非一般的婢女可比。她之前就覺得不該這麼大張旗鼓地試探使君,王妃恐怕還有別的心思,奈何郡主不肯聽。萬一使君真的來了,到時候郡主要如何收場?郡主心思單純,怕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而且,若那位驪珠郡主真是使君的心上人,她有個三長兩短,使君知道郡主也牽扯其中,還不恨死郡主了?

猶豫之中,她沒有馬上把玉佩送出去,而是留了個心眼,派人到內宅去打探。

不久,派去的人回報:“驪珠郡主是喝醉了,在偏僻的湖心小榭休息。不過,好像有個不三不四的男人跟了進去,聽著裡頭的動靜不太對勁。未免驚動它人,我便先回來了。”

柳絮抓著手裡的玉佩,心道果然如此。

“你下去吧。”

宴會的地方,正在擊鼓傳令,十分熱鬧。長平看到柳絮進來,以為她已經把東西送出去了,心中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直到柳絮俯身她耳邊說:“郡主,出事了,您來一下……”

長平神色不變,對舒王妃道:“嬸母,我去整理下妝容。”

舒王妃笑著點了點頭,假裝繼續看場中的熱鬧。這個時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就算長平發現了什麼,也無力迴天。她先前只跟長平說了迷藥的事情,後面皆是她暗中的安排,連長平也不知道。

那日她故意跟長平說得虛虛實實,便是借長平的手,一起毀掉木嘉柔。木嘉柔跟年輕時的崔清念實在太像了,她只要看到,就難以抑制心中的恨意。

她一直以為,李謨對崔清念沒有動過心。可直到那日,她去李謨的書房送東西,無意中聽到齊越和內衛的對話,要內衛秘密到南詔去。萬一吐蕃進攻南詔,便不惜代價將崔清念救出來。

齊越跟崔清念有什麼交情,不過是奉了李謨的命令罷了!

李謨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在她面前掩藏得多好!枉她為了李謨做那麼多事,從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到雙手染滿鮮血。他對她始終是不屑一顧。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能證明他對崔清念動過心,而且一直沒有放下。

如果當初沒有那場意外,是崔清念嫁了他,他會捨得讓她做那些骯髒的事嗎?只怕唯有小心呵護,還會為她尋來全天下最名貴華美的牡丹。

憑什麼崔清念就是花,而她就是草!她恨南詔太遠,她的手根本伸不進去。只能對木嘉柔下手。木嘉柔跟她母親一樣,都是個禍害。只有毀掉她,崔清思才能出心中的這口惡氣!

長平跟著柳絮走到外面,柳絮將玉佩拿給長平,說道:“郡主,您怕是被舒王妃利用了。這玉佩萬萬不能送。”

長平看到那玉佩上刻的是花開富貴的紋樣,瞬間明白了什麼,手指收緊:“我猜到了。那日他盯著繡著牡丹的手帕看了很久,我以為他是要買來送給我,滿心歡喜。原來是想起了另一個喜歡牡丹的人,我早該知道……”

“郡主,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舒王妃只怕另有所圖,她還讓一個男人……總之您親自去水榭那邊看看就知道了。”柳絮說道。

長平臉色一沉,怔怔地看著柳絮,然後大步往前走。她其實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可此刻,忽然浮起一陣害怕的情緒。虞北玄極討厭被人算計,而且十分護短。若知道她跟舒王妃合謀,害了他喜歡的女人,那她這輩子都別想在靠近他。

長平一路走到了水榭外面,聽到裡面的聲音,分明是男人在跟女人交歡。男人還說:“你怎麼這麼浪啊?還想要?明明剛才看見一個絕色美人……算了,你也馬馬虎虎吧。”

接著又是一陣孟浪的聲音。

長平用力地推開門,看到屋中衣物散落一地,叫柳絮過去掀帳子,不堪入目的畫面便映入她眼中。她側過頭,還沒看清楚男人身下的女人是誰,外面已經響起舒王妃的聲音:“這門怎麼開著?”

來得好快!就算她把玉佩送出去,這個時候也沒到虞北玄的手中。她果然是被舒王妃算計了!

不久前,有人告訴崔清思,長平郡主往這邊來了。崔清思便故意提起:“也不知嘉柔如何了?我放心不下,還是去看看她吧。”

鄭氏聞言,連忙說道:“怎敢勞動王妃,老身去看就可以了。”

崔清思笑著說:“不打緊,我怎麼說也是嘉柔的親姨母,照顧不周沒法向她阿孃交代,便跟夫人同去吧。”

王慧蘭和郭敏見狀,自然也一起來了。盧氏和崔雨容,另有幾個阿諛奉承的婦人,藉口要觀賞馥園的風景,實際上也一路跟著她們到了水榭這邊。崔雨容發現水榭偏僻,更覺得奇怪,不是說把嘉柔送到廂房嗎?

水榭內,長平轉過身,便看見浩浩蕩蕩的十幾人走進來,身子瞬間僵住。她是恨,是妒,恨不得木嘉柔立刻消失,可不是這樣!絕不是這樣的!

崔清思看著滿地狼藉,故作驚訝道:“長平,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何在這裡?”

長平沉著臉沒有說話,鄭氏的臉色已經變了:“床上,床上有人?”

她剛說完,一個相貌甚陋的男子便從床上跌了下來,只穿褲子,惶恐地看著四周。年輕的女眷都轉過頭去不敢看他,但眾人都猜到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