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閑時音的精心指導下,獨孤嘯由淺入深,也算是初步掌握了一些彈琴的技巧,不用閑時音手把手的教了。
此時閑時音端坐在一旁的桌子邊上,美目盼兮,安靜的看著獨孤嘯,而獨孤嘯則自己練習著剛剛掌握的技巧。
彈琴時,將琴置於桌上,琴首在右,琴尾在左,右手彈撥琴絃,左手按弦取音。
右手彈弦的手指亦有分別,分別為:指甲背彈與指甲肉彈,前者的音色:輕、薄、亮,後者的音色:重、厚、實。
彈弦時一般用:大拇指、食指、中指與小手的無名指來承擔,一般來說,大拇指與中指的力度較強,食指與無名指的力度較弱。
而按弦的左手,手指的不同和手指按弦部位的不同,也會造成音色的差異。
左手按弦時,除了偶爾用中指與食指外,最常用的是無名指與大拇指。
左手按弦的部位則有:肉按與甲肉相半按兩種。
無名指按弦其音溫厚穩實,大拇指則清脆明亮;肉按者溫厚穩實,甲肉相半者則清脆明亮。
據閑時音所說,彈琴除了要掌握這些手指發出的音色外,也是有些技法的,可以彈出輕柔飄忽的音,同時也可以彈出非常沉重剛烈的音,全憑彈琴者力度如何。
同時,除了左右手協調的技法與力度外,左手運指的速度也很重要,速度越快便越見力度,反之則越是鬆弛。
可以說,彈琴不僅考驗人的協調能力和記憶能力,更要讓人把精神、狀態、思想、呼吸,都保持在一個極佳的程度,不允許有絲毫的鬆懈和怠慢,才能演奏出一首完美的樂曲。
不入行不知行業難,不出世不知世道艱。
獨孤嘯萬萬沒有想到,只是一個簡單的彈琴,竟涉及到這麼多的知識,看著閑時音彈奏時簡簡單單、得心應手,但自己一試,卻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博大精深。
這種學習,是一種漫長的積累與沉澱的學習,只有在無數次的彈奏之中,清晰的掌握好每一個手指、每一種力度、每一種速度所發出的不同音色,完全融會貫通,才能開始學習琴譜。
早就對學院厭惡的獨孤嘯,也早已度過了上學的那個年紀,獨孤嘯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久不再認真學習了,現在偶然間嘗試新鮮的領域,讓獨孤嘯完全摸不到頭腦,幾度想要罷手。
但看到閑時音那悉心的教導,和專注的眼神,卻讓獨孤嘯不得不繼續專心的學習。
好在獨孤嘯不算笨,雖然學的很慢,但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使得閑時音也輕鬆了不少,不用一直守在身邊,可以安心的坐上一會兒,讓自己來熟悉剛才所教的一切。
二人一人靜坐,一人撥弄琴絃,倒也樂得自在,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腳步聲和嘈雜聲。
“滾開,老子就是要找阿音姑娘”一個大嗓門的中年男子大叫道。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老鴇焦急的聲音“哎呦,李老爺,奴家不是說了麼,阿音姑娘正在侍奉一個公子呢,不方便見您啊”
“胡說八道,這蒼海境除了我還有誰會來找阿音姑娘,你給我滾開”
“啊……”緊接著,就是老鴇的一聲驚呼。
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聲音,獨孤嘯看了眼閑時音,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清冷的臉上有厭惡,有悲切,也有擔憂。
想來是心情被打攪,也怕給自己招惹來麻煩吧。
獨孤嘯深吸口氣,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同時為自己倒上一杯酒,靜候李老爺的到來。
很快,聲音就來到了近前“啪”的一聲,門被推開,李老爺那肥胖的身軀鑽了進來,賊眉鼠眼的怪笑道“阿音姑娘,是不是又想跟老爺我玩躲貓貓呀,老爺我……”
李老爺在門口就開始淫笑,待到進來後,才發現原來這裡真的還有別人,聲音戛然而止,但看清此人年紀不大後,便揹著手,挺著大肚子,一臉淫賤的說道“他們跟我說阿音姑娘在伺候一位公子,起初我還不信,原來還真有這麼一位‘小’公子啊,哈哈”
李老爺刻意將‘小’這個字加重了幾分,使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怎麼,別人說的話你不信?非要打擾了本公子才肯信麼?”獨孤嘯把玩著酒杯,不急不緩的質問道,語氣不善。
“公子,實在對不住啊,李老爺非要闖進來,人家攔不住啊”老鴇此時也趕到了,一臉歉意的對獨孤嘯說道。
同時又為難的看向李老爺,道“李老爺,您也看到了,阿音正在侍奉這位公子呢,咱們還是別打擾人家了吧,要不,我讓阿花來伺候您”
“哼!”李老爺瞥了眼老鴇,隨後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看著獨孤嘯,道“打擾了公子的雅興,是我有些毛躁了,只是阿音姑娘一直都是伺候本老爺的,所以才有些冒犯了,實在對不住”
李老爺心思陰沉,面對獨孤嘯的質問,沒敢直接出言不遜,而是以退為進,宣示自己的主權,希望獨孤嘯能夠自覺離去。
在不清楚獨孤嘯的底細之前,絕不惡語相向,看得出,此人城府頗深。
“這地方,閣下可以來,我也可以來,任何人都可以來,時音姑娘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不可能每天只等著你一個”
獨孤嘯面無表情,裝作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言下之意也很明顯,不會就這麼將閑時音讓給他。
李老爺眯縫著小眼,肥大的臉上陰晴不定,思索了一下後,略有不甘的抱拳說道“公子所言極是,是老夫冒昧了,告辭”說完,便拂袖而去。
獨孤嘯看著他的背影,劍眉緊皺,待他和老鴇都走了以後,才開口對閑時音問道“這個李老爺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