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們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建好的房屋,頃刻間便倒塌,斷木殘屑滿地都是,獨孤嘯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堆廢木,心頭沉重。
如果可以的話,獨孤嘯也不想就這麼將房子拆了,只是自己的心終究沒那麼硬,做不到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為了避免以後會睹物思人,觸景生情,再添煩憂,還是果斷一點的好。
有時候,真的好羨慕那些騙子,那些王侯將相,可以心安理得的騙人,可以為達目的,心硬如鐵,犧牲一切,只恨,偏偏自己做不到。
說到底,這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脆弱的,經不起敲打,容不得傷害,否則,就會灰飛煙滅。
這嶄新的房子也好,閑時音也好,還有許多其他的事物,皆是如此。
而人生,就是要努力將自己心中的美好,全部守護住吧,如果沒能守好,那就讓毀了這些美好的家夥,全部去地獄裡懺悔!
獨孤嘯在這兒停留了一會兒,便轉身向學院走去,眼神冰冷,滿是殺意。
當走到學院門口的時候,獨孤嘯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幾個人害的閑時音遭受了那麼多非人的痛苦,直接殺了的話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必須讓他們也遭受同樣的折磨,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想到這,獨孤嘯沒有繼續向前走回學院,而是轉身去到了鎮上,來到了一家打鐵鋪,思索了一下後,最終決定買一把鋼針,外加一把鋸子。
意外的是,老闆居然不知道鋸子是什麼,而鋼針也並非那種極細的針,反而像是一個螺絲釘那麼粗細,只不過稍微長上一些。
一想到古代的人們都是用斧子砍樹的,獨孤嘯心中也就釋然了,既然沒有鋸子,那就定做一把,反正自己知道模型,況且,鋸子的大小和製作都是用來鋸樹木的,當做兵器也不太合適,正好可以改進一下。
獨孤嘯計較了一番,最終決定選用一把刀當武器,大開大合的,比較省事,然後在刀刃上打造出一排尖利的鋸齒,應該也就夠用了。
將這一想法告訴給老闆,老闆便馬上去打造了,而獨孤嘯則找了一家酒樓坐下喝酒,打鐵並非一日之功,打鐵鋪裡面又太熱太吵,所以獨孤嘯沒有在那裡等候。
三天後,獨孤嘯去到打鐵鋪,看著老闆手中這把鋒利的鍘刀,很是滿意,刀刃處的鋸齒上反射著明晃晃的光芒,鋒芒畢露。
交完錢,獨孤嘯心滿意足的走了,這下,該準備的也準備好了,該回去找他們幾個算賬了!
獨孤嘯的步伐不快也不慢,臉上毫無表情,雖然與平時相差不多,但任誰都能感受到從這個年歲不大的孩子身上所散發出的寒氣,所過之處,行人紛紛繞開,沒人願意去招惹一個殺意毫不內斂的家夥。
沒一會兒的功夫,學院的大門就出現在了眼前,獨孤嘯深吸口氣,看了眼學院外的兩個雕像,不由得嘆了口氣。
記得入學時,在這兩尊雕像下,自己的意識竟然出現了短暫的失神,而現在,自己成為了這裡的學生,那種感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是因為那時有大能在暗中出手,還是因為自己是這裡的學生,不會再被雕像所針對,但獨孤嘯一直都對這兩尊雕像心懷敬畏。
這是兩位千年來人類中誕生的最強者,更逼退了獸族的肆虐,讓人類居於安寧,正是因為這二位的豐功偉績,才導致了這個學院能夠在如今這種現狀下存在。
不管是他們的天賦,還是他們立下的功勳,都令獨孤嘯佩服不已,如今,雖然這兩人不知所蹤,但他們的這兩尊雕像,便是他們輝煌的證明。
只是,自己這個後世的毛頭小子,如今要在這個誕生過英雄的學院裡,大開殺戒了!
獨孤嘯搖了搖頭,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才再次邁起步子,向學院裡面走去。
想想也是可笑,自己作為一個穿越到這的現代人,一個典型的無神論者,居然也會對一些消失或者逝去的人心存敬畏,要是說出來,怕不是會遭到世人瘋狂的嘲笑吧。
穿過大門,學院裡熱鬧的歡聲笑語便傳入了獨孤嘯的耳中,長路上,綠蔭下,人來人往的學生不斷,只是這些歡笑聲,在獨孤嘯耳中,是那麼的刺耳。
自己雖然不喜歡也不擅長去交朋友,但曾經上學時,總會認識許多人,也總會有幾個好朋友,但這在,整天除了悶在宿舍裡喝酒,連課都沒有上過,除了最初入學考試時認識的雲月和住在隔壁的趙習文,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學院的重視固然是好事,可卻從來沒有詢問過自己的意思,也不管自己願不願意去接受什麼所謂的考驗,就強行將自己晾在了一邊,所謂的好與壞,到底該如何定義?
“你終於回來了!”
就在獨孤嘯有些出神的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獨孤嘯轉身看去,只見雲月在一旁急切的跑了過來,依舊是一襲黑裙,完美無瑕的俏臉上帶著些許疲倦,身後的黑絲有些散亂,辮子處的頭發甚至有些上翹,看樣子好幾天沒有打理過了。
獨孤嘯心中一暖,迎了過去,同時有些不解,疑問道“你一直在這等我?”
雲月沒有回答,一把便抓起了獨孤嘯的手,同時渾身上下細細的看了一遍,才抬起頭面向獨孤嘯,一直略帶冰霜,古井無波的俏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巧笑道“你總算沒有讓我失望,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雲朵的話,猶如一道暖流,從獨孤嘯的耳中進入,瞬間便流遍了全身,讓獨孤嘯的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了一個弧度,笑了出來。
“最近累壞了吧,趕緊回去休息吧”獨孤嘯笑著開口道。
“我回去了你怎麼辦?李清水導師已經將這幾天發生的事都告訴我們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也明白這種感覺,更知道,這個時候只有陪在你的身邊,才能減輕你的痛苦,我不走,我要陪著你”
雲月堅定的說道,精緻的臉上滿是認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獨孤嘯,令獨孤嘯心頭一顫,身體差點不受控制的將雲朵攬入懷裡。
有多久,有多少次,不管是失落還是彷徨,都只能自己面對,都只能借酒澆愁,連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都沒有,連一個可以陪著自己喝酒的都沒有。
雲月這短短的一句話,不僅讓獨孤嘯感受到了久違的親切和溫暖,更讓獨孤嘯有了一種依靠感,就像小時候父母的懷抱一樣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