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沒有拒絕。
兩人走到石凳前坐下,葉辰剛喝了一口,就忍不住讚歎:“好酒!”
“好在哪裡?”
林滄海笑眯眯的問。
葉辰手裡拿著酒杯,指著杯中之物:“此酒泛黃,但底子很輕,猶如竹葉浸水一般的透亮。”
“味道香中帶醇,入口先是辛辣,但深入舌根之後,又帶著一絲絲甘甜之意。”
“一般的尋常老酒,不是帶腥就是帶泥,沒有此酒如此極品。”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瓶花雕起碼有三十年以上的年份。”
林滄海沒有遮掩的豪邁一笑:“哈哈,這酒我藏了三十餘年了,葉老弟既然喝得出來,足以證明葉老弟是懂酒之人。”
“葉老弟可知這花雕酒名的由來?”
葉辰輕輕點頭:“當然知曉,花雕之名,還帶著一絲悲涼的色彩。”
“花雕本來應該叫花凋,寓意為桃花早夭。”
“民間有一種古酒的釀製方法,若家中喜得一女,在女兒滿月那天將釀出的新酒埋於地下,一直到女兒出嫁那天再取出,宴請賓客,取名女兒紅。”
“若女兒不幸早夭,猶如桃花凋謝,埋於地下的酒便不叫女兒紅,而是花雕。”
“這是古時的叫法,現在女兒紅和花雕,已經是酒品的種類,不再有這種寓意了。”
林滄海嘆息一聲:“不錯。”
臉上帶著些許滄桑。
“怎麼?林兄你……”葉辰看到林滄海的表情,稍微詫異。
林滄海淡淡一笑:“我本來也有一個女兒,可惜老夫年輕的時候,酷愛習武。”
“冷落了妻子和女兒,直到有一天,我醉心於武學,找了一座大山閉關了三年。”
“等我出關之後,妻女早已不知所蹤。”
“後來才在好友那裡得到一封信,原來我的女兒在我閉關半年之後,就染病去世。”
“妻子受不了打擊,留下書信離開。”
“這壇酒就是老夫女兒出生的時候埋下的,我女兒八歲夭折,距離如今已經三十年。”
林滄海一口飲盡:“如此想來,這壇花雕也陳釀了三十八年。”
葉辰安慰一句:“林兄節哀。”
“哈哈哈哈。”
林滄海灑然一笑:“什麼節哀不節哀的,事情早就過去了。”
“也許我根本不適合當一個父親,女兒離我而去,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葉辰微微一怔,想到了唐若萱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
他準備好了做一個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