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擔心歸擔心，念念心裡總還是有些念想，譬如阿文從來沒有單獨離開銀河十天以上，每次無緣無故消失，又會不知道哪天醒來就會看見阿文站在庭院內，賞花賞草賞風景。

因為疼痛所以還是有些頭暈腦脹，念念擺擺手，身子晃了晃，琉璃趕緊將她扶住，“你怎麼了？”

“我來了一次刻骨銘心。”念念透過傳送門，回到了白玉宮，琉璃兩手空空，“刻骨銘心只需要足夠心痛就可以了，何必在身上刻畫啊，傻瓜。”

白玉宮中空空如也，念念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在床上躺了一會，覺著實在無聊，就拖著鞋子去了廚房，這裡的廚房比原些大了很多很多，白色的玉磚一個個整潔地平鋪在整個廚房的四面，讓廚房看起來很是亮堂。

這廚房裡有許許多多念念喜歡的新玩意，全新的烤箱，全新的豆漿機，全新的微波爐，一切都是新的，還有被昊空設計成歐式風格的灶臺。一切都比原些好看了許多，念念也總是將這裡打掃地一層不染，似乎在這裡，一切都不用想，只需要創造美食。

將紅豆放進豆漿機，又將先羊奶倒入豆漿機，羊奶豆漿也就差不多了，然後又舀了碗麵粉，將麵粉揉成團，再將面團放在水裡，拍拍手，坐在一旁，拿出手機，這天界沒有訊號，所以灶君幫念念在人界下載了遊戲，帶上來給她玩。

玩了一會起身又將面團使勁揉搓，揉好了又靜止，終於面團變成了麵筋，清水變成了麵粉水，念念嘴角劃過一絲微笑，“唯獨美食與自己不可辜負啊。”

將麵粉水倒入一塊白布中，水流流掉，餘下的放在鍋中枕，念念的眼睛越來越亮，心情越來越舒暢。

不知道倒騰了多久，一碗溫熱的涼皮終於做好，早就放冰箱裡變成冰涼的牛奶紅豆羹也吃起來更加有滋有味，念念一個人坐在昊空設計的單獨用餐廳，將白虎與冥龜他們都放在餐桌上，一隻一小碗，然後念念一個人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自從做了星君，吃飯都成了享受了，可見這天界真真是太無聊了。

但一般天不遂人願，無聊的時候老天總會找些不無聊的事兒給你做做，譬如滅亡。

吃完紅豆羹和涼皮，念念帶著冥龜白虎去散步，一路走一路看，看著這美妙的銀河邊界，覺著永遠都看不夠，但心裡卻有些慌張，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而慌張。

輕咳了兩下，將胸悶的感覺咳出來，但是寒風實在可惡，一下子鑽進了念念的喉嚨，害得她嗆咳了好久，再停下來的時候，身前卻站了兩個人。

這是兩個念念最熟悉的人，也是最陌生的人，更是最親近的人。

“莫默，亦白。”念念雙手握拳，看看身後，好在琉璃不在，傾聽那棟屋子裡，昊空似乎在教小平安讀書。

“把孩子給我。”莫默神情淡漠，似乎孩子不是他的，他只是來要孩子命的魔鬼一般，念念冷笑，“我為何要給你？”

“她是我的孩子。”

“她是我的孫女。”念念不甘示弱，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小平安要這樣算下來，的確是念念的孫女，只是念念忘記了，莫默在她的肚子裡出來，只是一個靈兒罷了，其他的肉身與血肉，都是其他人給的，在莫默看來，他與念念沒有血緣，沒有骨肉，她只是給予他思想的容器罷了。

“呵，這天界的魔就是和魔界的魔不一樣，臉皮都比平常的魔厚吶。”亦白說話陰陽怪氣，和以前判若兩人，淡漠的莫默卻在此時皺了下眉，念念看得真切，卻不知他為何要皺眉，是因為不耐煩了麼？

其實念念還是將他們想得太過簡單，她不知道，因為他們，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起碼不能再安於現狀，而是要為自己爭取，爭取活著的機會，還要經歷太多的忘卻和太多的生離死別。

念念將手微微抬起，在額頭上架起涼棚，遙望銀河遠方，“此話怎講？你們不怕天帝來？”

“呵！”亦白靠前一步，“天帝，值得信任麼？呵呵，念念，你在天界多年，是你太過天真還是太過愚蠢，你就沒看出天帝在關你禁閉麼？他只是給你一個巨大的牢籠，再慢慢將你囚禁，只有你愚蠢，沒有看出裡面的道道。”

亦白那有點發紫的嘴唇微微一笑，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幾乎響徹雲霄，又眼睛掃過念念，“被天界所厭惡的魔仙，你為什麼不能隨意出入天界，你難道還想不明白麼？聲音很輕，念念卻聽得一清二楚。”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們？你們將米白傷成那樣，你們可有念過舊情？囚禁又如何，我也是自願的，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你們瞧我這，仙氣淩然，梅香陣陣，你們呢，魔界雖美，在我心裡卻充滿了血腥，呵呵，難道成為魔就一定要變成很絕殘忍麼？你們真是侮辱了魔界那美妙的風景了。”

念念絲毫不示弱，這的確是念念心裡的所想，她沒有什麼優點，缺點卻一大堆，最大的缺點便是想什麼說什麼。即便在莫默面前。

只見莫默手一揮，阿文就這樣掛在他的手上，確切地說應該是被他掐著脖子，但是阿文已經昏迷，絲毫沒有知覺，念念大聲喊了一聲“阿文”阿文卻絲毫沒有動靜，手心已經沁滿了冷汗，心中的恐懼比起剛才更甚。

“你們想幹什麼？”念念大聲怒吼，她發怒，卻怒起來像個小綿羊，白虎與冥龜在咆哮，卻始終變不回原身，只能是小小的一個，亦白一腳將冥龜踢開，“你們這幾個廢物，還是我家的朱雀比較厲害點呢，起碼不是小不點啊。”亦白笑著，眼中卻閃現過殺意，念念一個閃身，將白虎與冥龜護在結界裡，“你到底想幹什麼？”

念念覺著自己的心髒在劇烈跳動，呼吸在上下起伏，如同即失去本身，極度渴望空氣一般，貪吃蛇不知道去哪了，念念心裡卻在慶幸沒將貪吃蛇帶出來。

莫默二話不說，一反手，阿文又消失不見，念念再次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