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一切都晚了。

就如當初他沒有堅持帶走霜兒。

就如此刻，他見到的這張臉，卻不再是霜兒。

他沒有來得及替她鳴的冤、報的仇，最終也不再有機會去做。

他從未得到過的女子，終究也再沒有機會得到。

他與霜兒，到底是徹底錯過了。

元深重重地嘆了口氣，他默默地轉身離開，脊背竟然有些佝僂，背影蕭索，瞬間看起來彷彿老了十歲。

直到元深的身影徹底消失，明嵐才忍不住問：“姐姐，你為什麼要撒謊騙他？”

“我要說我是正在修煉的人，還得解釋為什麼長得跟杜若霜那麼像，”涼初一邊往山洞的方向走，一邊說，“不如直接說自己是妖，反而方便。”

“我不是在說你騙他們你是妖的事情。”明嵐緊緊跟上，繼續問，“你明明就是杜若霜啊，為什麼騙他們，說你不是呢？”

“我沒有騙他們。”涼初神態自然，沒有任何心虛的感覺，“杜若霜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

明嵐疑惑地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姐姐的意思是想說，作為凡人的杜若霜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杜若霜是從魂魄重新修煉出來的修仙者，與從前再無瓜葛。

明嵐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很是高興自己理解了姐姐的意思。

而且，姐姐不在留戀過去，不是挺好的。

這樣，姐姐就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了。

十天後，涼初就在山林裡給何秋葉找了個合適的地方，雖然比不上山洞裡靈氣充沛，但也還算可以。

主要是離得近，方便她以後每年去看何秋葉一次，不像去郡王府的時候，頭疼的不行還得強行施法飛過去。

領著何秋葉過去的時候，涼初還特別好心的給何秋葉佈下了幾個聚靈陣，有助於他修煉。

何秋葉站到林子裡就感覺到了充沛的靈氣，確實比郡王府的情況好太多。

他這才明白了涼初之前說的“等有了比較就知道靈氣哪裡充沛”是什麼意思。

不過……

何秋葉指著鋪滿了落葉的泥土地面，疑惑地問：“那我在哪裡睡覺呢？”

這裡可連一間茅草屋都沒有，總不能就這麼睡在地上吧？

“就睡地上唄，”涼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後指了指旁邊粗壯的樹，“不然你去樹上睡也行啊。”

何秋葉“……”

她這是在開玩笑吧？

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雖然他現在是在修仙沒錯，但他目前還是肉體凡胎，就這麼睡在地上淋雨吹風的，很容易生病啊。

感覺到何秋葉質疑的目光，涼初笑了起來：“你要是怕風吹日曬雨淋，就自己搭個窩啊，這種事情總不能還要我來幫你做吧？”

還真打算把她當做保姆咋的。

她看起來有這麼好心，還是有這麼無聊？

“這個……”何秋葉略有些尷尬地乾笑兩下，“我不會搭建屋子。”

涼初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笑眯眯地說：“自己多琢磨幾次就會了。”

何秋葉：“……”

就不能教教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