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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庭院深深(7)

夏清時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直直的看向那人的臉。

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那人的容顏讓人呼吸一滯,卻又找不到適合的詞句來形容。

在剎那,讓夏清時想到了松聲、竹聲、鐘磬聲、聲聲自在,山色、水色、煙霞色、色色皆成了空。

回過了神來,夏清時秀眉立蹙,反問道:“你又是什麼人,半夜三更潛入夏府不安好心!”

難不成他便是陷害阿爹的那夥人?此刻時日過久,便偷偷潛入府中,將當初遺留的線索全都掃蕩幹淨,讓人再也無從查起?

夏清時想到剛剛他裝入懷中的錦帕,看來那帕子裡裝著的定是他們遺留的罪證,立即出言厲聲道:“小賊,偷東西也不找準地方,快將懷裡的東西交出來!”

那人哈哈一笑,也不氣,只覺眼前這小姑娘生澀有趣:“賊喊捉賊,我可沒有功夫和你瞎鬧。”

話說著,竟要越窗而出。

夏清時怎能容他跑掉,趕緊上前去抓他的衣袍。

只是那衣袍便如一襲秋水,從她的指尖一淌而過。

那人奔出去數米,右手朝後一彈,一粒貝母扣淩空而來。

“卑鄙小人!”夏清時暗罵一聲,伸手擋住自己的面門,哪知那釦子卻並不是瞄準的夏清時,斜斜的越過她的肩頭,噗呲一聲,打滅了屋內燃著的那盞燈燭。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那人已從院牆上一越而過。

夏清時急忙奔了過去,穿過牆邊花蔓後的一道暗門,疾追著夜色中那抹秋香色。

出了夏府,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的在街巷中穿梭,誰也不曾有絲毫的放慢腳步。

夏清時咬著牙緊追不捨,奔過幾個衚衕,一個拐角轉過去,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到了半水江畔,原本在前不遠的那人,一時間卻再也望不到影子了。

只見到一艘接一艘燈火通明的花船畫舫停靠在岸邊,綿延得望不見盡頭,有陣陣香風和著嫋嫋笙歌豔語悠揚而來。

三皇子那輛絳紅色的馬車停在最大的那艘花船跟前,車夫圍著馬車跺著腳奔來奔去,急出一身密密的汗浸濕了大片衣襟。

夏清時不甘心的再次四下張望,仍是沒有尋到那人的丁點蹤影,終是長長的嘆出一口氣來。

馬車夫一下子看到了夏清時,蹦起來半尺來高,幾乎要撲了過去:“我的姑奶奶,你這是上哪兒去了?一個大活人半道兒給拉沒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夏清時揚臉一笑:“對不住了,我這內急,實在是憋不住,不好意思告訴你,自己偷摸的下車解決了一趟……”

馬車夫哪裡來得及辨別夏清時話裡的真假,連忙把人往花船上推:“趕緊吧姑奶奶,三殿下可等著你呢!”

夏清時抬頭一望,見那花船有三層樓高,四面垂著簾帷,雕樑畫棟間極盡的奢靡。船頭正中央金色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刻著“石寶舫”三個大字。

唯有帶渚煙痕和滿川月色盈了淩淩水光,捲起那半開半合的簾帷,洩出一船旖旎春光。

獵春,原來是這個意思……

夏清時已聞到融融酒香,剛要往船室內去,無意間地一抬頭,只見船舫二樓星星點點的花燈之下,立著一個人影,正是自己苦苦追尋的那個穿秋香色長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