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沙塵幾乎快糊住了夏清時的眼睛。
一見到沈臨洛與夏清時兩人,羽林軍便分開兩路,呈左右包抄之勢,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夏清時不得不拉緊韁繩,讓馬兒停住。
便聽當先的羽林軍領頭,抱拳沖沈臨洛道:“太傅大人,下官受陛下親旨接你入宮面聖,還請大人下馬,解下佩劍。”
沈臨洛立於馬上,昂著頭。
他較一般人更高,因此,稍一揚頭,便有中睥睨天下的味道。
沈臨洛目中含有怒火,卻揚唇一笑:“我徵戰四方,替陛下肅清邊境敵犯,你以為我靠的是手中的一把劍?我赤手空拳仍能教敵人橫屍遍野,於敵營中三進三出,取敵首首級,你要不要把我的手也一併砍下來?”
羽林軍頭領悚然,忙抱拳頷首:“不敢當!沈太傅別誤會,陛下只是令下官請你前去問幾句話。”
沈臨洛冷冷一笑,將腰間的佩劍解下,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然後下了馬,仍有羽林軍上前來將他雙手押住。
羽林軍頭領沖夏清時躬身行禮:“公主,下官告辭。”
說罷,一眾人揚長而去。
“段南唐……”夏清時咬緊下唇。
他又要殺了整個沈府裡的人嗎?
“駕!”夏清時揮動馬鞭,朝著皇宮奔去。
……
禦書房前。
坤祿生垂著頭守在殿門一側。
朱喜一璧賠著笑臉,一璧勸飲音:“公主別急,陛下只是叫太傅大人前來問問話……”
話音還未落,飲音已揚起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朱喜的臉上。
“公主!”流鶯驚得一下呼了出來,又忙壓了聲,低下頭去。
這朱喜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便連佳樂貴妃和皇後娘娘也得給他三分薄面。
飲音公主這一巴掌,只怕整個宮中再無第二個人敢打。
朱喜也從未被人如此掌摑過,眼眸中的狠戾一閃而過,轉而又換上了笑臉:“公主打得好,打奴才消消氣,消消氣便好。”
飲音卻並不妥協:“叫來問話?我可是親眼見到羽林軍進府來將沈太尉押走的,轉眼便是沈太傅!這是問話?這分明是緝拿!你讓我進去!我要問問父皇,我要進去問問父皇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罷,便欲往裡沖。
“哎喲!”朱喜忙攔住了,“公主,陛下談的是正事,可進去不得,仔細惹惱了陛下……”
“你是拿父皇來壓我嗎?”飲音提高了嗓音,竟沖門內喊了起來,“父皇,女兒多日不見您,特地前來給你請安!”
話音落下,目光一掃,竟看到綰陶公主從漢白玉的石階上走了上來,隨即眉一揚:“你怎麼來了?”
夏清時還未開口,禦書房的門砰的一下從內開啟。
飲音沒心思再理綰陶,忙走了進去。
剛一跪下,便聽順德帝的嗓音肅然而起,帶著怒氣:“飲音!朕平日裡真是寵壞了你了!”
說罷手一揮:“來人啊,將飲音公主帶去皇後宮中,沒有朕的吩咐,不準許出宮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