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沒啥零花錢,於是我每次都會求別的小孩,把吃剩下的包裝袋給我。”
“然後我悄悄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裡面最後一點渣子倒進嘴裡,再舔乾淨袋子的裡面……”
“但是我吃不夠啊,太少了。饞的抓心撓肝的。”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就去劉阿姨開的超市偷了一包乾脆面,一整包別人沒吃過的乾脆面——”
“當時我以為沒人看得到,可我不知道,安又恬媽媽前一天才在超市裡裝了攝像頭……”
吳德彪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件事他說的很慢,聲音好像從遠處飄過來似的。
黎非煙聽得有點揪心。
盯著他寬闊的肩,她有點擔心的問:
“後來呢?你被抓到了麼?”
“當然,我被安又恬的媽媽抓了個正著。”
深吸了口氣,吳德彪語調有些惱火:
“劉阿姨把我罵個狗血噴頭,還打了我一耳光。”
“當她扯著我的耳朵準備去找我媽時,來她家找安又恬玩的沈悠,見到了這一幕……”
“悠哥攔下了安又恬的媽媽。”
“他不停道歉,然後他還拿出自己攢的零花錢,從劉阿姨那買下了整整兩箱乾脆面,和我一起搬到了我家……”
“而且,他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家裡,一直都沒有。”
“於是我有了兩大箱的乾脆面,一箱是烤肉味的,一箱是香辣蟹味的,我吃了整整一個學期——”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味道。”
“那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說著說著,吳德彪突然笑了。
可黎非煙卻突然注意到,他的拳頭慢慢的在握緊……
“後來,我就和沈悠成好朋友了。”
“不是那種形影不離的朋友,而是隻要班裡有人跟和他嗆,我就直接過去,一板磚把對方拍倒的那種朋友。”
“所以,你們明白了吧?”
“其實悠哥保鏢這個活,我不是剛乾——從小學開始,我已經幹了很多年了。”
說到這裡,吳德彪突然慢慢轉過身。
黎非煙詫異的發現,他的眼中根本沒有一絲羞怯。
他一眨不眨的盯著馮晚夏,語氣森冷如刀:
“如果不是沈叔叔讓我去烏克蘭鍛鍊一下,換成翫忽職守的安偉亮保護悠哥……”
“你這種來歷不明的口紅,是沒機會活著接近悠哥的。”
“還有你。”
他轉頭看向愣住的黎非煙,眼裡閃著野獸般兇狠的光芒。
“你在開啟那個主臥時,已經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