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窮，可以沒有錢，但是一定不能沒有知識。

可眼下讓一家人吃飽穿暖尚且沒有餘力，哪還能送他們去唸書呢。

如意心裡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無論如何過一陣子一定要送他們去唸書，如意默默在心裡說。

“想念書嗎？”如意歪著頭看著兄弟倆。

“唸書是啥？”小寶還太小，劉氏生下他以後天天都在為吃食忙碌，連生計都應付不了的時候，沒有人會提唸書這樣的白日夢的，所以，小寶懵懂無知的看著如意。

如意一下就被他天真無邪的眼神震撼了，他還太小，還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要一日復一日的承受飢餓，不知道為什麼有的人可以高門大戶朱門酒肉臭，而自己要做路邊的凍死骨，不知道還有改變自己命運的途徑，稚子何其無辜？如意在心裡輕嘆。

倒是大寶以前聽爹爹說過唸書考科舉的事情，他知道唸書可以做官。

“姐姐，是不是念書了就可以做官？”

“不對，唸書也不是一定就可以做官的，很多人唸了書也沒有做官，除非是特別會念書才行！”

“那什麼是特別會念書呢？”大寶蹙眉思考。

“就是你能思維敏捷，書裡的內容能舉一反三，然後呢透過層層選拔，每次考試都能考到第一名第二名才行，而且需要你特別能吃苦，唸書很辛苦的。”如意簡單概括道，希望這樣講他能理解。

“那是不是我每次考第一就能做官呢？”

“你很想做官嗎？”如意正視他的眼睛。

“如果我做官我們一家人可以不用餓肚子，姐姐不用這麼辛苦，孃親可以不用四處討飯，那我想做官。”

“即使特別辛苦呢？”

“那我也不怕，我一個人辛苦就夠了，你們都可以開心快樂，吃飽飯穿夠衣服，再辛苦我也不怕。”

“好小子，有志氣。但是姐姐告訴你，你要是做官啊，你要護的不是我們一家人，你要護的是你管轄的範圍內的百姓，你要做的是讓你管轄內的農民有飯吃，讓他們在即使像現在這樣的災荒年裡也不餓肚子，也有家可歸，不要像我們一家人四處流浪乞討那你在姐姐眼裡就是一個英雄了。”

“那什麼又是英雄呢？”

“就是被很多人仰慕崇拜，讓我們感到驕傲的人就是英雄。”如意很有耐心的回答。

“那我要做英雄。”

“小寶也要做英雄。”

如意笑了笑『摸』了『摸』兩個『毛』茸茸的腦袋。

“可是我們沒有錢唸書……”大寶有些沮喪，家裡有多窮，他知道，眼裡像星星一樣的光芒漸漸的暗淡了下去。

“那如果姐姐能讓你念書呢？”如意不忍心看他失望的模樣。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姐姐不會騙你的。”

“那如果我真能唸書，我一定要做姐姐說的那種官，當個英雄。”

“那我們拉鉤，你寫個保證書，姐姐明年開春一定讓你念書。”

“好，可是我不會寫字……”

“姐姐會寫字啊，你不用寫字。”

如意找來一張碎布，用針線在上面繡了幾行字，遞給大寶。

“哪，給你，好好收著，以後等你念書了，寫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好。”大寶慎重的接過來，摺好放進貼身的衣兜裡。

劉氏正從院門口進來，午後閒暇，劉氏就在周遭尋『摸』些野菜。

大寶正準備奔過去，告訴劉氏姐姐許諾他讓他念書的事情。

如意趕緊叫住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