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疼得暈過去的林安易，被顧謹承從車上帶到了一間公寓。自那次之後，他們每次見面，除了在他的車上就是在這間公寓，的床上。

如果顧謹承不找她，林安易從來沒自己來過這間公寓，他更是不可能。公寓裡的冰箱除了幾瓶水空空如也，所有的傢俱擺設都是灰黑的色調，沒有一絲多餘的色彩。要不是定時有人清掃，這裡看起來根本沒有一點生氣。林安易關上門，轉身靠著牆，環視了一下公寓，並沒有看到顧謹承的身影。

好不容易準時下班，結果剛吃完晚飯準備畫稿子的時候，突然接到顧謹承的電話，讓她到公寓裡來。林安易租的房子離這間市中心的公寓有十萬八千裡，但她完全沒有過要住在這裡的想法，即使這意味著要經常像今天這樣隨叫隨到。

這個地方根本不是給人住的。林安易想。對於她的決定，顧謹承也沒說什麼，只是有時候等的久了，會變本加厲地在她身上討回來。

看來今天是她先到的，林安易脫下外套掛到架子上，很自覺地到浴室洗澡。比起家裡的淋浴間，公寓裡帶按摩功能的浴缸簡直是天堂。因為工作原因，林安易要不是對著電腦修稿就是低著頭畫稿，一天下來脖子疼得要命，這會兒躺在浴缸裡舒服到不想動。腦子完全放空，林安易盯著自己的手臂發呆，連浴室門被開啟了也不曾察覺，直到聽見顧謹承解皮帶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只看了一眼，林安易就像觸電般收回了視線，不動聲色地用手臂把自己環起來。

印象中，顧謹承的身材很好。但是林安易並沒有真正地仔細看過，每次和他做，不是閉著眼睛就是別開視線，顧謹承不喜歡關燈。林安易覺得浴缸裡的水變得更加溫熱，甚至在顧謹承進來時到了滾燙的地步。她從來都是被動的，就像等著被人處置的犯人一樣等著他的口令。

出乎意料的，他只是扯住她的胳膊，讓她起來。

“臉紅成這樣，再泡下去會暈。”

顧謹承扯過浴巾把她包起來，然後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到床上等我。”

林安易緊緊抓著浴巾，由始至終沒抬過頭看他，哪怕是一眼，點點頭就出去了。顧謹承看著她的背影皺了下眉，這才開始沐浴。

林安易關上浴室的門，狠狠地吸了幾口微涼的空氣，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站在床邊想了想，然後躺到了床上，盯著窗外的萬家燈火輕輕嘆了口氣。腦袋沾到枕頭，眼皮就開始打架，林安易掐了自己一把，起身把窗簾拉上，猶豫著要不要把浴巾脫掉再躺到床上。心裡忽的湧起一股子自我嫌棄，林安易咬咬唇，把浴巾解開，放到床邊。沒想到轉過身去會隔著一張床，正巧對上圍著條浴巾從浴室裡走出來的顧謹承。

林安易立刻雙臂環胸，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相比之下，顧謹承的反應就顯得平靜許多，他繞過大床，在林安易身後站定。林安易看不見他的表情和動作，鼻尖是他身上和自己相同味道的沐浴露氣味，心跳因為羞愧亂的一塌糊塗，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另一條浴巾也被甩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