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困在這裡,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幾乎日日夜夜困守著我自己,不敢踏出去一步,也無法解開自己的困局。
只有你,告訴過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自己解開這個局,自己走出去。
這個答案對我實在是太有誘惑了。
一直以來,我依靠著我的朋友的陪伴,陪伴我躲在這個角落裡,卻從沒想過靠自己的勇氣走出去。
當你跟我說,我可以自己走出去的時候。我感到抗拒。
但是,就像你說的,人總有一個弱點,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我缺乏勇氣,又想要打破困局,總得選擇一個去面對。要麼勇敢,要麼忍耐。
我已經不想忍耐了,為何不能嘗試勇敢一點?
我決定聽從你的建議。我去找了我的爸爸。”郭曉寺娓娓道來,思緒很清晰。
“然後呢?”
“當我向他詢問當年的事情,他有點吃驚,又非常羞愧,他說,他很高興,我又願意和他說話了,他一直在說,他對不起我,他對不起我。
我突然覺得他老了,他的頭上有了幾絲白發,臉上,也不似過去紅潤了。
我相信他,他是真心對我愧疚。我不想再看到他到老了,還這樣愧疚。我想看見他笑,就像他小時候抱著我的時候一樣。所以,我伸出了手臂,擁抱了他。
他的身體,比以前瘦多了。他怎麼會這麼瘦,我都不知道。”
如果現在郭曉寺就坐在陸然的對面,他一定會給他遞上一張紙巾。
郭曉寺一定落淚了,至少,他是噙著眼淚,在眼框裡,努力不讓它滑落下來。
陸然舉著電話,只能輕聲安慰。
“你現在知道了,他會很高興的,不算太晚,一切還來得及。”
“嗯。他真的很高興。他抱著我,不停地說,我長高了,他抱不動了。”
陸然聽得出郭曉寺笑了,他的聲音,笑中帶淚。
陸然打心眼裡為這對父子,感到高興。
無論我們的親人,做過什麼錯事,是多麼地不堪,親情,回歸到原點,是那樣的美好,是一生都不可割捨的情感。
“後來,我把自己做怪夢的事情,也告訴了爸爸。”郭曉寺繼續說。
“他聽完以後,問我,有沒有記得那個人什麼模樣,多大年紀。
我說記得樣貌,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他聽完以後立刻變了臉色,他又問我,是個男孩嗎?
我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