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皓瀾父子聽來,琰家主母是在拐著彎嫌棄婼青伊。
這話聽著真的叫人很不舒服,不過身為晚輩,皓瀾釋不能開口駁了琰家主母的面子,免得雙方下不了臺。
反觀婼青伊一臉平靜,好像聽不出琰家主母的弦外之音,正端著茶,細細品嚐。
“琰樂的年紀也不小了,怎麼沒聽說琰夫人催促他結婚?”皓瀾釋一句無心之言,把平和的氣氛弄得有點僵,他們明顯感覺到坐在琰家主母身邊的琰樂散發出陣陣寒氣,似乎在抗拒這個話題。
婼青伊好奇地抬起頭看了琰樂一眼,正巧發現他也在注視著自己,只是他眼底掠過一絲令人看不懂的情緒,似喜,又似愁。
琰家主母發現自己兒子的目光多半用在婼青伊身上,有些不高興,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客客氣氣地回答皓瀾釋的話,“這孩子一天就想著工作,難得他休息,就帶他串串門,好讓你們勸勸他。”
“這好說,國會里也有不少好女孩,說不定他看上了哪家女孩,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而已。”皓瀾釋笑眯眯地緩和氣氛,卻招來琰樂的怒眼。
婼青伊聽了,掩嘴偷笑,皓瀾釋這樣說,分明是想給自己出氣,琰家主母不讓她好過,皓瀾釋就不讓琰樂安心。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琰家主母的話語裡滿是惆悵,擔憂。
可憐天下父母心,即使琰家主母再有門第之見,也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孩子過得更好一些。
如果是換作自己的父母,難免也是這樣,婼青伊有點理解,她的視線轉而落在皓瀾家主身上,他會怎麼做呢?會不會隨便把兒女打包送出去?
“這事急不來,現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見,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也不能『逼』著他們接受自己的安排,要是得不償失就壞了。”皓瀾家主也是喜愛琰樂這個孩子的,成熟穩重,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兒已有婚配,他還真想考慮一下琰樂。
說說聊聊,就這樣到了晚飯時間,他們相繼入座。
當墨睿坐在婼青伊身邊的時候,琰家主母的眸光閃了閃,她再看婼青伊的時候,眼底多了一些探究的成分,她開始評估婼青伊的身份價值。
這頓飯吃得還算舒心,其他人不知,但婼青伊認為還算可以,菜式豐盛,大多都是她愛吃的,除了墨睿偶爾會有意無意地跟她搶奪雞翅之外,還算吃得順利。
飯後吃水果,但婼青伊不喜歡和琰家人一起,找了一個理由溜了出去,不忘拿上一個大紅蘋果。
主樓後面就是一個大花園,她此刻就在這裡休閒曬月亮,這裡也有一個鞦韆藤椅,她坐在藤椅上,輕輕一踮腳尖,舒服地隨著晃動的藤椅搖擺,嘴裡細細嚼著可口的蘋果。
微微一仰頭,便能看見又大又圓的月光升至正空,如薄紗一般的朦朧月光灑落,給四周披上一層神秘面紗。
都說月圓是團圓的好日子,可對婼青伊來說,月圓是個不祥日,她無法忘記就是在這樣的月圓之夜,她失去了所有,包括真心對她好的悅靈。
輕輕的一聲嘆息落入走近她的墨睿的耳中,“想家了?”這聲音很溫柔。
婼青伊回頭看向他,微微點頭,她真的想家了。
“選舉過後,你就能回去了。”墨睿半蹲在婼青伊麵前,用指腹抹去那張俏臉上的淚痕,心中劃過的事濃濃憐惜。
難得他們一見面沒有吵得臉紅脖子粗,兩人說話的語調都柔和了不少,婼青伊又咬了一口蘋果,細細咀嚼,“回不回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儘管語氣輕柔得如羽『毛』劃過水面,看似不留痕跡,可掠過的波瀾又怎麼能抹去,“只怕沒人能讓你如願。”
“我在聖琳娜的日子雖然不長,但也看透了身份之別,受夠了某些人的白眼,真心相待的人,哪能這麼容易找到。”凌厲而尖酸的話鋒替代了原本柔和的語氣。
婼青伊猛地把蘋果啃完,然後隨手把蘋果核一扔,憤然起身,轉身面對空無一人的身後的時候,臉上堆著虛假笑意,“琰少爺,偷聽可不是一個好的行為習慣,你應該改改了。”
墨睿站起身,隨著婼青伊的視線看去,看到琰樂從某根粗壯可遮人的房柱旁走出,他的腳下正是婼青伊扔出的果核。
距離很短,大概只有十步左右。
被人當場揪出,琰樂並未『露』出半分尷尬和慌張,反而泰然處之,好像他是剛好從這走過一樣。
不管他是否有心偷聽,婼青伊忽然間特別不喜歡他,冷眼一拋,說:“有點冷,先回房了。”
看到婼青伊冷麵冷語相對,琰樂想到前不久,自家母親去找她談話,心想她肯定是因為那些話而對自己心存芥蒂。
看著她旁若無人地從身邊擦肩而過,心底竟泛起一陣酸澀,為什麼會這樣呢?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