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降臨,處在暴風雨中的某間廢棄廠房裡,一聲聲痛苦的低喘傳出。
當楪析趕到此地的時候,已經步入深夜時分,從他匆忙的腳步,就能看出他走得有多著急,
推開虛掩的鐵門,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墨睿那張慘白如死人的俊臉,還有他那紫黑『色』的唇,不用想都知道他中了毒,還是中了一種很霸道的毒。
從未見過墨睿以這麼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人前,楪析不得不承認被驚嚇到了,快步走過去,發現墨睿的氣息很虛弱,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紅『色』的紋路爬上墨睿的頸脖,楪析伸手拉下他的衣領,從敞開的領口往下看,發現他的胸前有一朵即將要綻放的冥心花。
他詫異地瞪大雙眸,“你居然和青伊立下了魂約?”
怔愣之制,墨睿一把抓住楪析的手,雙眸未睜,氣若游絲地道,“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看我身上的魂約,而是要你為我結印,封住我的魂約初靈。”
話畢,墨睿的靈戒閃了一下,送出一朵晶瑩剔透的幕水之花,這是與鏡中花一根同源的睡心,睡心和鏡中花的作用不一樣,也鮮有人知道睡心的功效。
偏偏這些人裡不包括墨睿和楪析。
凝水而結的花瓣,柔軟不碎,輕輕一碰,還能看到水波『蕩』漾。
楪析拿著這朵已綻放開來的睡心,眉心緊緊皺起,“你居然在這樣的狀態下,進入幻水鏡裡摘取鏡中花,你不要命了嗎?”
聽著楪析的連聲斥責,墨睿輕笑出聲,“我這不是還活著嗎?”
“那是你命大。”楪析無奈地嘆息道,“到底是什麼人值得在你渡了血之後,還敢去闖影霧潭的力量源泉,如果有萬一,今日躺在這裡的就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要是換作你,或許你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決定,而且永不後悔。”言畢,墨睿因體力不支而徹底暈過去。
這幾句話令楪析苦澀一笑,“可惜我沒這樣機會。”
他很羨慕墨睿能有這樣的機會為婼青伊付出,即使結果有點不盡人意,可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羨慕和嫉妒,帶著酸澀而又微痛的感情,他為墨睿設下結印,不讓墨睿的魂約初靈外洩出去。
稍稍催動靈力,把睡心散化與印結中,融合了睡心的一個複雜印結一點點地沁入墨睿的面板、脈絡中去。
印結落下,眼見墨睿胸前那朵即將要綻放的冥心花正緩緩合起,回到花蕾之狀。
魂約初靈只是暫時被封住,它總有一天會掙脫掉這層封印,以完全綻放的姿態出現,再把相系之人拉到一起。
魂約,一種消失了許久的秘術,一直用於尋找前世戀人。
雖然解決了墨睿最擔心的事,但他的毒也是一個大問題,如果不盡早解毒,終有一天會讓他死於赤靈蟒的蛇毒之下。
赤靈蟒的蛇毒既霸道又難解,就連末家也未必能即時想出解毒之法。
在墨睿決定用渡血之法去幫婼青伊解毒的時候,他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可他還是堅持去幫婼青伊,這種執念令楪析自嘆不如。
沉睡在夢中的墨睿,依舊記得找到婼青伊時的情景,當他找到她時,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在冰冷的潭水中漂浮。
赤靈蟒的毒令她渾身腫脹起來,就連紅潤的膚『色』也被黑『色』覆蓋,原本傾城絕『色』的一個美人在此刻變得又醜又胖。
外表只是一個空殼子,墨睿沒有在意,他加速游過去,托起婼青伊的身體,發現她的手臂有兩道淺淺的傷痕,而這兩道傷痕造成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流出黑黃的膿水。
她中毒的程度比墨睿想象的要深得多,看來只有一個辦法才能解決。
事不宜遲,他在自己和婼青伊的掌心各劃了一道口子,然後十指緊扣在一起,青金『色』的靈光在他們二人間流轉,帶動的不僅是潭水,還有他們互動的血『液』。
墨睿把健康無毒的血渡給了婼青伊,而那有毒的血流轉進入到墨睿體內,可能是因為墨睿身上沒有傷口,所以他沒有出現身體腫脹的情況。
但他全身還是泛著明顯的紫黑『色』,這種毒素顏『色』掩蓋掉他原本健康的膚『色』,他的心頭還湧起一陣悶悶的劇痛感,叫人很想把心剜去。
見婼青伊的膚『色』漸漸恢復如常,墨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幸好來得及時。
為了不讓婼青伊發現他是用這樣的方式幫她解毒,他耗費了不少靈力才把所有毒素『逼』到丹田,當臉『色』沒那麼難看時,才去呼喚神思漂游在外的婼青伊。
在喚醒婼青伊之後,又為了不讓她去涉險,在毒『性』至深的情況下,他硬闖幻水鏡。
幻水鏡中看似平靜,卻暗藏洶湧,鏡中蘊藏著許多看不見的利刃,他已然忘了被利刃劃傷多少次才把鏡中花拿到手。
鏡中花雖然沒有靈獸看守,不用經過一番惡鬥,但要穿過幻水鏡裡的萬千利刃,還要用堅強的意志力去抵抗幻境的誘『惑』,方能讓他不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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