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宣笑笑,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牆上掛著的字上,問道:“這字倒是飄逸,是言郎寫的?”
許箐順著夏景宣目光看去,略皺了下眉,扯謊道:“是在下一位友人所寫。”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夏景宣偏頭思考片刻,“我不曾讀過這詩,這也是你那位友人所作?”
“是。”
“這般氣度,難怪能與言郎為友。我於書法詩詞之事上亦有些興趣,不知日後是否有機會能與言郎和這位友人對坐賦詩?”
那可是魯迅先生!我都沒見過!許箐無奈,此刻他是徹底理解了那句話——一個謊言要用千萬個謊言來圓。“並非我拒絕你,只是我與他也只是書信往來,未曾謀面。”許箐說道。
夏景宣:“不知這位先生名號為何?”
許箐徹底淩亂了,他垂眸片刻,搪塞道:“他自稱子丁。”
夏景宣聽許箐這般說,便未再堅持,換了話題:“言郎有著玲瓏心竅,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你大抵能猜得一二。”
“確實,但請恕我拒絕。”
夏景宣問:“為何?”
許箐坦白回答道:“想活命。”
夏景宣先是一愣,旋即笑道:“你還真是有趣。”
“五大王,在下也有一問。”許箐說。
“請。”
“今日尋到此處,是太子殿下明示,還是五大王擅自行動?”
夏景宣坦承道:“昨晚太子便有此意。”
“但你今日獨自前來,想來是先於太子找到我了。”許箐端起杯,輕笑一聲,道,“五大王當真與太子親密無間。”
夏景宣聽出了弦外之音,疑惑道:“言郎覺得我做錯了?”
“某於朝廷之事所知甚少,但有一事尚能確定。自國朝立國起,東宮屬官皆由天家指派。太子殿下在酒樓吃酒時聽人談話,又向素昧平生的白身布衣提出那樣的問題,我僭越地問一句,太子殿下是存了什麼心思?”
夏景宣不由得睜大了眼。
許箐繼續說:“若天家當真對太子心生嫌隙,你今日這舉動是否會成為太子在外招攬賓客幕僚的證據?如果天家對此不悅,甚至起了責罰的念頭,太子是會念在手足情誼捨命護你,還是會為保東宮之位將你舍棄?”
夏景宣後頸已冒出了冷汗。
“另外,”許箐說,“即便此事未曾傳至天家耳中,五大王當真就能安穩嗎?太子殿下若想找我,自有他自己的方式,但你今日先於他找到我,便證明你手中有比他更快捷的方式和更有能力的人。你是親王,他是太子,接下來的話,可還用我說明白?”
“阿清?你在家嗎?”即墨允的聲音由遠及近。
許箐示意夏景宣往裡間稍坐,而後開門出去,問即墨允道:“找我幹什麼?”
“怎麼在家還關著門?金屋藏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