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親疏有遠近
曹正的動作非常快,不過一刻鐘,該關押的和該回話的就都各自到位。因著內院門已開啟,許多廝兒都圍在牆根,許箐也不去管他們,今日原就是要立威的,越多人看見反倒越好。曹正走到許箐身邊低聲道:“左長史一直喊叫不停,言語間提及蔔家和章孝賢妃,他確實與章孝賢妃沾親,我手下人也不敢真的對他動手,萬一傷了……”
“把他帶來。”許箐淡淡說道,“捆好了,別讓他傷人。”
片刻之後,曹正就將人帶了來。那人被堵了嘴捆了手,卻仍是不停發出聲音,腳上還不停蹬踹。寬兮和綽兮見狀立刻攔在許箐身前。
許箐道:“曹諮議,讓他說話。”
布團被拿開,左長史立刻開始了咒罵,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其間還有對許箐的侮辱之言。院內院外的人都已聽不下去,許箐卻仍舊面色不改,只慢慢地喝完了一杯水。
“寬兮,換冰水來。”許箐吩咐道。
寬兮看了眼許箐,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去冰室端了一盆融化過半的冰水來,交給曹正。
“多謝寬兮兄弟。”曹正嘿嘿一笑,隨即轉身,朝押著左長史的兩名手下打了個眼神,那二人撤手離開,曹正立刻將一盆冰水兜頭澆到了左長史身上。饒是此時是夏日,被冰水這樣猛地一澆,也還是難以忍受。左長史大口喘息著,也沒有力氣蹬踹了,只跪坐在地瑟瑟發抖。
院子內外的竊竊私語之聲都已消失,許箐淡然地問道:“冷靜了嗎?”
“你你、你……”左長史打了個寒戰,掙紮著要站起來,向許箐喊道,“你怎麼敢拿冰水澆我!”
許箐斜著眼看向他,說:“我如今身體不好,根本碰不得冰,剛才拿冰水澆你的是曹諮議。”
“他是聽你安排的。”左長史嚎叫道。
“他有官品在身,為什麼他都聽我的,你卻不聽我的?”
“那還不是大王要求的!”
旁邊已有人掩嘴憋笑。
許箐轉著手中的茶盞,說道:“大王要求府裡人聽我的,為什麼曹諮議聽了,你卻不聽?”
“你!我……我……你強詞奪理!”
許箐輕蔑地笑了一聲:“竟然知道強詞奪理是何意,看來還不是完全草包。”
左長史此刻已完全沒了理智,他喊道:“我是蔔家派來的!章孝賢妃從小與我一同長大!論關系,大王都該叫我一聲表姨丈!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捆我?!你不過就是看大王此時不在家!等大王回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見這蠢蠹終於把話說了出來,許箐不再猶豫,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小桌上,冷聲道:“來人!掌嘴!”
聽得許箐的話,曹正立刻讓人押住左長史,甩手就是兩個嘴巴。行伍之人下手重,只兩下,左長史的臉頰就紅腫起來。
“今日就算是鬧到禦前,你這懲罰也躲不了!”許箐冷聲道,“當今太後是五大王嫡母,嫡母在上,章孝蔔賢妃的表妹夫算五大王哪門子的表姨丈?!左長史言語之間不敬太後,實屬僭越。給我打!”
曹正又是兩個巴掌打下去,左長史嘴角已沁出了血,可他還在嘴硬道:“我是蔔家的,你不能打我!”
曹正狠狠說道:“就是你們這些打著蔔家旗號的爛人!早晚會害了五大王!這裡是晟王府!哪有什麼蔔家?你既這麼喜歡蔔家,怎麼不去蔔尚松那裡當差?!”
看院內廊下的人又多了一些,許箐才道:“曹諮議歇歇手。”
曹正停下手時,左長史的臉已腫得看不出樣貌了,此時他也沒了力氣去蹬踹,兩邊押著他的侍衛一鬆手,他便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