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女人暈暈乎乎的聲音，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夏亦心只是微醺，聽到她的話瞬間全都清醒了，但等她想問什麼的時候發現李蕊已經醉倒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有意識的逃避去看v銷燬的時候的影片或者記錄，也不去主動的問，然而李蕊的話讓她似乎抓到了什麼，可一時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陰謀論這點，夏亦心其實也有懷疑過，可那些指正v的證據都是她親自調查的，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不可能有人能造假，單說一點，戰鬥系統更改設定的確實是v這個就沒有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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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壓下紛亂的思緒，她把李蕊放到沙發上，又去洗手間洗了好幾把臉。

王誠帶著執行者都護衛在公寓的門外，但這一棟公寓住的可不僅僅是李蕊一個人。

洗過臉，她從裡到外的換上了李蕊這裡的服裝，並且動手把自己的手環拆卸了下來，在聯盟國所有公民都有資訊環，這是他們的身份證明，也是許多裝置的連通裝置，但她想要逃離這個身份，這個就是第一要捨棄的。

做完這一切，夏亦心凝視著洗漱間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女孩樣貌清秀，但眉宇之間多了一絲凜冽和幹練，與最後一個影片裡的那個中年的她多了許多相似的點。

杏眸中的猶豫漸漸變成了堅定。

如果留下來，她會漸漸成為那個影片中的她，或者有一天，也會和陸淵在一起，陸淵以為她躲他是因為逃避，李蕊也以為她躲是一時想不通，可夏亦心自己知道，她不想甘於臣服於命運。

退一萬步說，就算陸延來自於陸淵，可他們還是不同的。

所以她才會想的是“像”，而不是“果然是他”，她離開他才能真正的向前走，而不是一直向後看。

外面，夜色朦朧，燈火輝煌，偶爾會有po巡邏車的聲音略過，第三類感情禁令，b級基因者的公民權的提升，帶來的除了機遇也肯定還有危機。

但這些都不是夏亦心的責任，或者說，她不想揹負這種責任。

其實在她成為總領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早晚都會離開，只不過是陸淵之前的靠近讓她加快了這個步驟。

又洗了一把臉，她把頭髮剪短了，她的計劃很簡單，激發火警之後趁著混亂離開，雖然有點對不住負責保護她的執行者，但也沒別的辦法了，她如果正常跟陸淵去談離開的話題，就算他同意，也絕對不會是完全的自由。

而且她不想再讓他等了。

收拾好自己後，她去了李蕊的書房，準備給她和陸淵各留一封信，剛剛拿起筆，她眼角無意間掃過桌面上放的相框頓時被裡面的照片吸引了。

那是一張老照片，看起來至少也有十多年了，照片上的李蕊看起來七八歲，她身上穿著福利院的灰色制服和其它一群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孩子們圍坐一團拍照，像是福利院的野餐會。

李蕊的年齡比她要大三歲，所以這個她這個年齡的時候夏亦心還沒進福利院。

然而，吸引她注意力的不是照片上的這些孩子，而是照片角落裡那兩個清晰的身影。

這場野餐會的地點在一大片草地上，在山坡的遠處，一個小小的姑娘和另外一個纖細的女人站在一起，似乎在說什麼話。

她飛快的拆下相框，拿著照片仔仔細細的去看，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那個看起來只有六歲不到的小姑娘樣貌竟然是她記憶中自己小時候的樣子，而她對面站著的女人，是——她！

是實驗系統裡她在現代位面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如果按照實驗系統裡的那些影片所說，她所處的世界才是真實的，那為什麼她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位面會在照片裡出現？

她壓下狂亂的心跳仔細在自己的記憶裡尋找，可這次她驚訝的發現了一件事，她竟然不記得任何在去福利院之前的事情，在那些新的記憶中，她在來天空之城之前的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

但可以肯定，她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一個那樣長相的女人！

是巧合麼？

還是眼睛的欺騙？

她不自覺攥緊了照片，快步跑到了沙發前，拍醒了醉醺醺的李蕊，將照片放到她面前。

急聲詢問“花姐，這張照片，你見過這後面的那個小女孩麼？”

此時李蕊還是迷迷糊糊的，待看清眼前的照片後醉醺醺的傻笑了起來“你傻啊，那女孩不是你麼？你忘了你之後還跟我們分享好多好吃的，你還說有個怪姐姐給你的麼？當時你還說她說你以後會找一個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長相的人，噗嗤。人不都長這樣？”

李蕊回憶起當時軟萌傻乎乎的小夏亦心忍俊不禁，卻沒注意到對面的夏亦心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人的記憶有時候會忘記一些事情，實驗系統如果利用了她記憶中這段自己都忘記的事情編成了她在幻境裡的經歷，那這就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