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後那管液體插進了喻情病頸部動脈。
“這是神經抑制劑。”
男人染血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詭異的銀斑,“你在72小時前被二級感染源抓傷,居然還能保持清醒?”
喻情病掐住他喉骨按在牆上,手術剪哐當砸地。月光穿透破碎的彩窗,照亮對方胸前鏽蝕的工牌——【神經生物研究中心喻思南】。
“你認識這個?”
喻情病用靴尖挑起正在融化的懷表。懷表內部精密的齒輪間,嵌著枚刻有螺旋紋路的銀色晶片。
喻思南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他三年前失蹤的基因金鑰。
喻思南用染血的指尖觸碰晶片邊緣,突然咬住喻情病後頸,金屬冰冷的觸感讓男人渾身肌肉瞬間繃緊。
喻思南聞到一股熟悉的玫瑰氣息,輕輕撥出的氣息滾過對方後頸腺體。
熟悉的玫瑰味。
當喪屍潮撞開醫院鐵門時,兩人躲進停屍間的暗室。喻思南用手術刀劃開喻情病後背的舊傷疤,露出皮下閃爍著藍光的機械脊椎。
“別動。”喻思南將染血的基因金鑰插入第三節椎骨介面,“你體內有和我實驗室克隆體相同的量子糾纏標記。”
喻情病痛得咬破他肩頭:“你他媽在喪屍腦子裡裝追蹤器?”
暗門被撞開,猙獰的變異體撲向他們。喻思南掀起手術臺擋住暗門,喻情病用弩箭射穿它眼窩。暗室陷入黑暗,喻思南在對方頸後嗅到熟悉的玫瑰味,猛地睜大雙眼。
“不。”喻思南突然摘下破損的眼鏡,任由銀絲從虹膜溢位,“我們才是被觀測的實驗品。”
機械齒輪開始瘋狂旋轉,喻情病的視網膜上浮現出陌生記憶:穿著拘束服的喻思南在玻璃艙內蜷縮,無數管線連線著他脊椎處的金屬介面。穿著白大褂的“自己”正在操作臺輸入程式碼,而日期顯示是末日前三年。
“我們…是克隆體。”喻情病舔著指尖凝固的血液,瞳孔驟縮。暗室門在喪屍的撞擊下搖搖欲墜,他踩著變異體的屍體向暗室深處跑去。
通風管道傳來抓撓聲時,抑制劑正好耗盡。喻情病把喻思南抵在解剖臺上,機械右手捏碎了最後一支玻璃藥瓶。
“你和那些喪屍有什麼區別?”他舔掉喻思南眼角的銀色液體,嘗到星空爆炸般的苦澀。
喻思南扯開防護服領口,露出心口跳動著電子紋路的疤痕:”區別在於...”他引導喻情病的手指按向自己左胸,“...你的機械眼能看到我真實的心跳頻率嗎?”
當喪屍利爪穿透鐵門瞬間,喻情病的牙齒也刺破了喻思南頸動脈。兩種不同頻率的震動在血腥味中達成共鳴,整座醫院的電子裝置突然恢複運轉,ct機轟鳴著將變異體絞成肉塊。
喻情病將沾血的唇貼上喻思南唇角:”所以你是我的...基因鎖。”
培養艙裡的喻思南在微笑。
喻情病的機械右手穿透防護玻璃時,這個認知讓他脊椎發涼。三千個圓柱形艙室填滿地下空間,淡藍色營養液中漂浮著同樣蒼白的軀體——全都長著喻思南的臉。最靠近控制臺的克隆體突然睜開眼睛,虹膜流轉著資料流的幽光。
“這是你第217次試圖破壞實驗體。”克隆體的聲音透過排氣管道共鳴,“需要提醒嗎?上次你打碎a312艙,導致我們共同承受了42小時的心髒痙攣。”
喻情病點燃煙,叼著濾嘴靠在控制臺邊。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碎發掉進培養艙。營養液裡,喻思南捲曲的頭發飄了起來。
喻情病的增壓齒輪發出爆鳴。他掐住克隆體脖頸拖出艙室,濕漉漉的銀白色長發纏上機械手指:“你們這些怪物...”
“怪物?”克隆體忽然抓住他後頸的神經介面,冰涼手指插進金屬縫隙,“當你在紅雨裡咬破本體喉嚨時,可是說我們比神明更溫暖。”
警報突然炸響。喻情病條件反射般將克隆體護在身下,粒子炮的灼熱射線燒穿他們頭頂的蒸汽管道。沸騰的冷卻液如暴雨傾瀉,克隆體趁機將基因金鑰插入他脊椎介面。
刺痛讓喻情病失去力氣,克隆體趁機掰斷他機械右臂,拆下基因金鑰準備逃離。喻情病在煙霧中抓住他踝骨,用力一扯。克隆體的脊背狠狠砸在控制臺上,顱骨發出碎裂聲。
劇痛讓喻情病看見滿地玻璃碎片在跳舞。
穿著研究員制服的自己正在給拘束床上的喻思南注射藥劑,對方腳踝的電子鐐銬編號【逆001】
培養艙外的電子日歷顯示【2023.4.1】,而末日降臨是在2025年冬至
喻思南突然掙斷拘束帶咬住他手腕,血液滴在實驗日誌的公式上:Ψ=α+β
靈魂量子糾纏方程。
“認出這個了嗎?”克隆體舉起左臂,面板下蜿蜒的電子紋路與喻情病的機械心髒同步閃爍。整座實驗室的蒸汽管道開始詠唱,生鏽的齒輪群從牆壁剝落,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斐波那契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