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幾號?”喻思南環顧四周,發現所有少年都穿著校服,每個人的校牌背面的數字都不同。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把校服領口拉高,遮住脖子上的「214」字樣。喻思南突然想起,他似乎在喻情病的筆記本最後一頁見過這個數字。
“214號,歡迎你加入迴圈。”少年向他伸出手,“記住,下次別再被它咬了。”
喻思南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牙印,正在滲出銀色液體。
次日清晨,喻思南在第13號轎廂醒來。
這次喻情病的鎮痛泵連著他的靜脈。淡藍色液體注入體內時,他看見對方後頸浮現出晶片介面:“你偷了我的死亡次數?”
“是借用。”喻情病掀開校服下擺,腰腹纏滿滲血的繃帶,“每次你複活,我就能多活七天。”他舉起素描本,最新一頁是喻思南在白色空間觸碰自己的畫面,標註著【第217次觸碰實驗】。
摩天輪突然停動。
喻思南的助聽器捕捉到加密訊號:
「19:33:21,實驗體e7號記憶清洗程式啟動」。這個時間點,正是他轉學來到嶼傾中學的第一天。
“你的學校沒有記憶清洗機。”喻情病將書包扔到對方懷裡,金屬銘牌在拉鏈上撞出脆響,“走吧,放學後去倉庫,我給你複製點記憶。順便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殺死你的。”
當喻情病咳出晶狀體碎片時,整個遊樂園的電子屏開始閃爍:
t=sin?(17°)+sin?(34°)+…+sin?(217°)
喻思南的視網膜同步灼燒,疼痛中浮現出陌生記憶:穿著白大褂的喻情病正在給手術臺上的自己安裝助聽器,而背景是正在崩塌的摩天輪。
“想起來了嗎?”喻情病撕開繃帶,露出內髒跳動著電子光芒的胸腔,“你才是最初的觀測者。”
救護車鳴笛由遠及近。這次喻思南看清了車牌——正是他父親二十年前車禍時駕駛的那輛。
系統:當前世界節點「密室逃脫指南」已抵達,喻情病博士正在提取實驗體記憶。
融化的冰淇淋:每次迴圈都會增加一顆草莓籽,當前已累積到216顆
呼吸面罩霧氣:凝結的冰晶圖案與白色空間的晶格結構一致摩天輪鋼架:
內側刻滿「對不起」的凹痕,最新刻痕殘留著喻思南的dna。
喻思南開始理解那些「對不起」的意思。摩天輪轎廂正在快速墜落,他看到對方校服上的血跡正在擴散,像一朵正在綻放的花。
喻情病突然開口,聲音與先前所有迴圈中的他都不同:「我殺過你216次。」
喻思南瞳孔裡映出對方正在微笑的臉龐:「現在,讓我殺你第217次。」
【死往再重生,剩下的那七分鐘留給我進你】
喻思南切開第217顆草莓籽時,裡面湧出父親車禍那天的記憶晶片。
——「記憶清洗程式」啟動——
1999年冬。
20年前的血清實驗室裡,7歲的喻情病正被綁在電擊椅上。
年輕的喻教授思南父親.喻紀券)顫抖著將晶狀體植入兒子瞳孔:“你必須成為觀測者,才能救活思南...”
玻璃窗外,10歲的喻思南躺在核磁共振艙內,耳蝸不斷滲出晶化血液。他們共同開發的「時間折疊療法」出現致命錯誤——喻思南的聽覺神經正在吞噬時空連續性。
救救他,植入的晶片猖妄。
實驗室警報突然響起。「核磁共振儀資料異常:波長、振幅、頻率...」
喻教授盯著電腦螢幕上的曲線,臉色變得煞白,「...全都不對!」
當喻情病啟動虹膜刻印時:
喻思南的助聽器接收到了自己瀕死的腦電波
白色空間其實是喻思南潰散的聽覺皮層投影
摩天輪方程式是計算聽覺神經坍縮速率的函式
“你聽見的墜落聲...”喻情病剖開自己跳動著晶簇的心髒,“...是我的鎮痛泵在逆轉時間。”
摩天輪終於落地。喻情病大口嘔出晶狀體碎片,瞳孔逐漸恢複成正常顏色。喻思南看見對方視網膜上浮現的星芒:原來那是自己每次迴圈留下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