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祭天臺·人皮卷書

在城牆陰影處,真正的喻思南正用傅景嶸的領帶絞殺一具穿著龍袍的菌絲傀儡,傀儡的腹腔裡不斷湧出帶著懷表齒輪的蟑螂。

周倦未的斷尾突然自主行動,尾尖刺穿喻思南的掌心,蘸著血在地上畫了幅精確的皇城排水系統圖——所有暗溝的終點都指向冷宮那口枯井。

枯井深處傳來黏稠的水聲。

喻情病提著用周倦未狼毛編織的繩梯下降時,井壁的苔蘚正分泌出帶著記憶的黏液。

第七米處的磚石上刻著孩童的塗鴉:四個手拉手的小人,其中三個的頭部被反複塗抹成黑洞。

繩梯突然斷裂,喻情病墜入井底的瞬間,看見三百個傅景嶸的懷表正在汙水裡組成精密鐘表陣列,表盤顯示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年份。

最古老的那隻懷表突然開啟,裡面蜷縮著嬰兒狀態的喻思南,臍帶連著井底中央的巨型菌核。

當喻情病的手指觸碰到菌核表面時,整個紫禁城的地基開始震顫,太和殿的龍椅扶手突然爆裂,露出裡面盤繞的神經纖維——它們正以每秒七次的速度傳遞著疼痛訊號。

寅時的梆子聲裡,傅景嶸在軍機處拆解第三百零七具懷表。

這次的零件格外頑固,黃銅齒輪咬住他的無名指不放,螺紋間滲出喻思南克隆體的腦脊液。

窗外飄過一隊提著□□籠的宮女,她們的眼眶裡種植著周倦未的狼毛,每走三步就會集體朗誦:”醜時三刻,喻醫生在乾清宮摘除了皇上的痛覺神經...”

傅景嶸突然用拆表錐刺穿自己的耳膜,血珠懸浮在空中組成立體地圖——標註著喻情病在宮牆內佈置的所有病毒培養艙位置。

最密集的紅點聚集在坤寧宮,那裡的樑柱已被菌絲蛀空,每當夜風吹過就會發出類似周倦未斷尾時的嗚咽。

地圖突然自燃,灰燼落在傅景嶸的西裝翻領上,立刻長出細小的機械觸須,開始拆解他第二顆紐扣裡藏的微型炸藥。

周倦未在禦花園的假山後發現了喻思南的克隆體殘骸。

這次是左臂連帶著部分鎖骨,斷面處生長著水晶般的菌絲結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三百個重疊的宮城倒影。

當他用狼爪觸碰結晶表面時,那些倒影突然活過來,展示出不同輪回裡傅景嶸的死亡場景:有時是被懷表齒輪割喉,有時是吞下喻情病的藥丸溶解內髒,但最多的還是被周倦未自己的尾巴貫穿心髒。

殘骸的指尖突然抽搐,在地上刻出帶血的算式:”77x”,等號後面畫了個歪扭的培養艙圖案。

禦花園的池塘突然沸騰,無數帶著克隆編號的魚屍浮出水面,它們的鱗片下藏著微型錄音裝置,正在迴圈播放喻情病手術器械的碰撞聲。

午門外的刑場正在準備新刑具。劊子手把傅景嶸的懷表鏈熔鑄成鐵處女的內刺,將周倦未的斷尾磨成三稜刮骨刀,喻情病的藥丸被碾碎後混入烙鐵塗層。

喻思南作為監刑官坐在菌絲編織的華蓋下,膝蓋上攤著本用人皮裝幀的刑典——每一頁的罪名欄都印著相同的七個字:”未能成為好玩具”。

第一個受刑的是個穿朝服的老臣,當鐵處女合攏時,從他體內爆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三百條帶著懷表齒輪的縧蟲。

劊子手剛要舉起刮骨刀,老臣的頭顱突然裂開,露出裡面微型化的金鑾殿場景:四個菌絲小人正在龍椅上玩俄羅斯輪盤賭,用的子彈是喻思南的牙齒。

冷宮的枯井突然噴出藍色火柱。喻情病被沖回地面時,全身覆蓋著會蠕動的懷表零件,每個齒輪都在逆向旋轉。

他的視網膜上燒錄著井底最後的畫面:菌核內部蜷縮著胎兒狀態的周倦未,臍帶連線著更深處的一具青銅棺槨——棺蓋上刻著”ex000”的標記。

火柱在空中分裂成三百道流星,墜落在宮城的每個角落。

軍機處的檔案開始自燃,火舌舔舐過的奏摺上浮現出隱藏文字:”當懷表走到第三百零七圈時,把喻思南的克隆體種在龍床下”。

傅景嶸突然扯斷自己三根肋骨,拼成鑰匙形狀插入正在燃燒的地圖——火焰立刻凝固成藍色水晶,裡面封印著周倦未第一次斷尾時的完整記憶資料。

黃昏的光線被菌絲過濾後變得腥甜。喻思南站在太和殿屋頂,看著自己的影子被夕陽拉長成三百個重疊的劊子手。

他掏出口袋裡傅景嶸的第七枚臼齒【今晨剛拔下的】,對準自己的太陽xue扣動扳機——齒尖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一段全息投影:童年喻情病正在給布娃娃注射藍色液體,娃娃的裙角繡著”ex000”的編號。

投影突然扭曲,變成周倦未在白色空間撕咬自己尾巴的畫面,背景音是傅景嶸永遠走快五分鐘的懷表聲。

喻思南的克隆體殘肢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拼合成完整的人形擋在他面前,胸口緩緩浮現出菌絲組成的終極問題,”要吃掉我,還是成為我?”

子夜的更漏突然炸裂。水銀瀉地化作三百個微型周倦未,它們用斷尾蘸著水銀在殿磚上書寫。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