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槐斟酌過後,決定同他商量,畢竟這不止是兩個人的事。
“婚禮的事你和爺爺、謝舒、趙姨他們聊過嗎?”
“還沒有。”
路青槐:“你是怎麼想的?我們繼續扮演恩愛夫妻,還是……”
謝妄簷放輕了呼吸,表面依舊鎮定沉穩,內心卻已擰成了一股繃到極致的弦,從未有過的侷促讓他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
他輕輕蹙眉,糾正她的措辭,“不是扮演。昭昭,我們現在的感情,不需要再在別人面前表演什麼。”
路青槐眼睫顫動一下,有點猶豫。許昭霧建議讓她等謝妄簷來捅破窗戶紙,反正多少人都是這樣稀裡糊塗的過了一輩子,畢竟君子論跡不論心,將婚姻當成愛情或是事業來經營,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但她還是不願意這樣糊塗。
清醒幾分後,她盡量調整了語氣,試探道:“我的意思是,從此以後,做真正的夫妻……”
話語飄出來後,謝妄簷握住她的手臂鬆了勁。
眼神裡的灼熱像是要將她燙化,路青槐後知後覺般發現,沒談過戀愛確實有劣勢,比如此刻,完全不知該怎麼拉扯,更不懂如何隱晦。訴求被她拋繡球一樣,簡明扼要地丟出去,以至於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她莫名覺得唇瓣幹燥,舔了下唇,“不止是談戀愛那種。”
還沒解釋清楚,謝妄簷伸手捂住了她的唇,讓她沒說出口的話堵在了喉嚨口。
路青槐大眼睛閃過茫然。
“昭昭,你給我點時間。”謝妄簷容色稍霽。
因她意味不明的後半句激起驚濤駭浪,短短幾秒像是坐了場過山車。
他本想給她留點驚喜,對上她澄然的視線,轉念又覺得比起解釋不清的誤會,透露一些資訊也未嘗不可,溫柔說出後面的話,“我最近在準備向你求婚。”
路青槐:“!”
“目前暫定是海上航行求婚。你說過不會游泳,並且有一定程度的深海恐懼症,所以這次航行會配備十個救生員以及三架求生艇,遊輪重量足夠,一般來說,不會用啟用緊急方案的可能。”
謝妄簷視線落在她身上,同她掌心相扣,“但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消除你的恐懼,我會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能接受嗎?”
路青槐被巨大的驚喜擊中,竭力消化著他的話。
她清晰地感受著他用指骨鎖住她的力道,心理學的外化表現為不安和極力抑制的掌控欲。她的深海恐懼症準確來說更像巨物恐懼症,和不會游泳有一些關聯,不過並不深。再者,中大型遊輪荷載高,除非遭遇海上風暴,否則不會傾翻,其實很安全。
拋卻這些小因素,她還沒去過海洋深處,聽他描述的這些內容,反而對這場航行有了期待。
見他如此忐忑,路青槐生出了一點狡黠的壞心思。
她故作純真,問他:“怎麼做得到寸步不離,我洗澡你也跟著?”
謝妄簷似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眼底湧出些許不自然,“我可以在門口等你。”
以往被逗得臉紅心跳的人往往是她,如今境地顛倒,路青槐忽然覺察出個中趣味,忍不住繼續發難,佯裝苦惱地說,“遊輪的船艙應該很小,浴室應該不大,說不定還會有晃動,萬一我站不穩摔倒受傷了,你能負責嗎?”
他撫著她後頸,光是聽著她的設想,心髒都不可抑制地絞痛了一番。
謝妄簷把人擁進懷中,英俊深邃的面龐迫近她,懲罰似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以後不準說這種話。”
裹挾著濕意的舌尖碾過,路青槐吃疼,身體也軟得厲害,“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啊。”
“不用假設。”謝妄簷說,“不管發生什麼,我負責你一輩子。”
接下來的半個月,謝妄簷基本都在為這事忙碌,比如在週末之際,突然盛裝打扮,讓她從幾套西裝裡挑出最好看的一套。他這副衣架子身材加上這張無可挑剔的臉,其實無所謂穿什麼,不管怎麼搭都出不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