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五官極其瑰麗,有著和自己一樣的藍眸,看起來很年輕……但時眠注意到了男人眼角的細紋。
少年的大腦瞬間宕機了。
他對上了男人那雙和自己如出一轍卻飽含溫柔淚光的藍眸,只一瞬間,時眠便意識到了此人的身份。
帝國陛下……溫予鶴。
少年無措地眨了一下眼睛,眼角瞬間流淌下來了一滴時眠自己也不知道緣由的淚水。
溫予鶴卻哭的更兇了。
他竭力地想控制住洶湧流淌的淚水,想在失而復得的幼子面前留下一個不錯的初印象,但似乎越努力越控制不住眼淚。
小狐狸跳上溫予鶴的肩頭,伸出粉嫩的小舌,替他舔舐掉了臉頰上的淚滴,然後軟軟地叫了一聲,似乎在安慰溫予鶴。
血脈上的羈絆對精神體來說無比重要,他比時眠更早接受了,眼前尊貴的男人是自己的爸爸這件事。
溫初年緩緩睜開眼睛。
他是家裡為數不多和時眠說過幾句真心話的人,青年緩緩起身,朝著幼弟走去。
他們都在等他。
星艦在三小時前就已經到達了首都星,但時眠一直在睡覺……他們誰也不想打擾安睡的少年,於是便在這裡整整等了三個小時,等著時眠甦醒。
“眠眠。”
溫初年摸了摸幼弟的腦袋。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時眠愣了愣。
……當然記得。
溫初年的眼神瞬間溫柔下來。
“不要怕。”
我們都是愛你的。
時眠自然也想起了這句話,他的一雙藍眸輕顫著,不太勇敢但是又十分勇敢地看向溫初年的身後。
——那些關切,渴望,焦急,又剋制的目光。
時眠的手指動了動。
他往旁邊走了半步,剛好讓眾人看見了他的全身。
“你們好。”
少年的聲音很小。
“我叫時眠。”
溫予鶴的眼淚流淌得更兇了。
他肩膀上的小狐狸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爸爸越哭越兇……下一秒他就被另一雙有力又剋制的手臂抱進了懷裡。
秦靖瀾抱著幼子的精神體,手臂都在細密的顫抖,臉上更是緊繃。
他向來寡言,但那些投向時眠的目光裡,他的歉意最重。
溫予鶴起身朝著時眠走過去。
他走的很急,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顧形象的跌跌撞撞……在時眠詫異的目光中,已經好幾日沒有閤眼的陛下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給了時眠一個擁抱。
似乎想讓自己的孩子遠離一切外界不好的事情一樣,他抱得那麼緊那麼用力,又似乎在確認時眠的存在。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