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花園種了很多會讓淩舒過敏的玫瑰,淩舒沒動彈,苦笑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薛懷躍只是問她:“我們兩個不是一開始就抱著相親聯姻的想法在接觸嗎?遲早會到這一步的。既然達成了,你為什麼又會不開心呢?”可千萬是別還惦記著前男友。
淩舒扯了下嘴角:“可能我真正想要的是自由吧。”
不是當一個漂亮的泥偶。
“會有的,我答應過你,讓你婚後隨心所欲。聯姻愉快。”薛懷躍按下翻湧的種種情緒,偽裝出公事公辦的模樣,這樣淩舒會比較放心。
“聯姻愉快。”淩舒輕聲回應道。這個結果是她一開始的計劃中的,似乎不應該不開心。
淩家好多年沒辦過喜事了,蘇妤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待字閨中的狀態,樂呵呵地籌備著大女兒的婚事。偶爾半夜想起來這個親生的還沒養在身邊幾年,關系處得不算好,就又要嫁出去了,蘇妤哭著扯著淩新旬一塊難過。
淩新旬安慰說:“有些孩子和父母就是沒那麼深的緣分,六親緣淺,你要順應天意。你覺得虧欠了淩舒,我們不也是為她尋了一門好親事了麼?父母子女一場,我們夠對得起她了。”
蘇妤聽到了“對得起”的肯定,去除了思想包袱,歡天喜地地定親。
初戀,是碾碎了的糖塊和玻璃渣混合均勻的産物,甜蜜中帶血。
往昔好不容易封印,淩舒不想再回憶,更不想被衛光自以為是地拿舊事刺激,幹脆約了時間地點,敘舊,也是了結。
時光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當初顯赫張揚的衛光,襯衫紐扣永遠要解兩顆,如今也能端莊工整穿著一身高定和往日最不喜歡的皮鞋坐在淩舒對面了。
和平分手再見面兩人沒有淚眼朦朧灑狗血,淩舒率先舉杯相邀:
“這杯敬我們都在好好地生活。”
“敬我們。”衛光刻意把杯口放得低於淩舒,好像這一次返京也是他的低眉與讓步。
暗處觀察了半天的男人,見他們的距離驟然拉近,危機感實質化成了警報在腦內回響。
——他絕對不能,再如從前一般,隱忍百般情緒看著喜歡的人與旁人濃情蜜意。
不想再裝了,薛懷躍邁步過去,啟齒微笑:
“好巧啊師兄,能在這裡碰到你,我想淩小姐也不介意多添一雙筷子的。”
生生打斷了淩舒原本要跟衛光說已定婚約的話。
淩舒在見到薛懷躍冒頭的第一秒鐘就知道這人必然是有備而來,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不過,她更加愕然的是薛懷躍對衛光的稱呼:
“你們……是師兄弟嗎?你叫他師兄?”
薛懷躍從容挨著衛光坐下,搶走淩舒的注意力。
衛光毫無知覺,沒心眼地答道:
“對啊,躍躍就是以前跟我屁股後面那小師弟,你倆應該打過照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