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挺難過的。

婚禮是兩家聯姻表示利益合作走過場的戲，她也不過是一具木偶而已。

但是裡面有真情實感的部分，就是淩蘇蘇他們一家三口。

這一部分的真實把淩舒刺痛到想發瘋，想退出，把戲臺子丟給他們。

“這件挺好的，就這款吧。”

“還有頭紗要搭配看看嗎？”

“你決定就好。”

一切乏味極了，淩舒抬眼望著薛懷躍笑得很不友善：

“現在我要換下來了，你還不迴避是要看著我換嗎？”

她潛意識裡覺得薛懷躍會包容她忍讓她，才會將情緒發散給他。

而薛懷躍沒有任何不悅，只是眼中的水光越發瀲灩，腳步僵硬地退了出去。

還是很無趣。

淩舒換下了衣服，給衛光發了訊息。

淩舒想起了些折磨人的舊事，其中有一樁人情，不得不還。

薛懷躍隔著門，誇贊的口吻僵硬：

“淩舒，你穿婚紗的樣子很好看。”

母親和妹妹還沒見過，她們大概沒興趣，淩舒嘴角彎了彎：

“謝謝。”

門上映著人影。

被這道門分隔，跨過這一步，有些難，薛懷躍手心出了汗。

西裝口袋裡躺著harry inston的鑽戒盒子，裡面是經典的theone款，圓形的主石夠大夠閃，不會踩雷。

薛懷躍都想好了，緞面婚紗搭配好看的首飾才更有高階感，簡約大方但不能樸素，不會讓新娘的風頭被任何人搶走。

薛懷躍習慣了說要緊事前做一系列的鋪墊。

他摸著鑽戒盒子，找正事求婚的時機，他又說：

“伴娘的人選你不要不開心。我剛剛跟蘇阿姨和淩小姐溝通了，我說許玲瓏鬧著年紀小脾氣大，被慣壞了，鬧著要當伴娘，由於伴郎只設定了孟引章這一位，不好安排多位伴娘。所以，你婚禮的伴娘會是許玲瓏，她不會惹你不舒服。”

許玲瓏性格倒是挺可愛的，總共也就折騰了那一回，後來又別別扭扭找淩舒敘話求和。她說，她是不明白她的大哥和小哥為什麼都喜歡和淩舒親近。隔了會兒見淩舒沒反應，許玲瓏又著急忙慌地補充：“我是說，我現在也不知怎麼了，也喜歡和你親近。”

淩舒沒有別的未婚的女性好友，許玲瓏是比淩蘇蘇強太多了。

她笑得很勉強。她沒在外渲染描述過和淩蘇蘇的關系，薛懷躍都能看出她的膈應，蘇妤沒道理不知道她的心思的。

還攛掇著淩蘇蘇當伴娘，生怕少了真心肝在大場面露臉的機會。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

薛懷躍是想莊重地求一次婚。

手按在門把手上，猶豫著要不要再推門進去單膝跪地。

衛光回來得倉促，打斷了薛懷躍的計劃和安全感，所以他讓很多事情提前進行，但不意味著他沒有珍惜。

薛懷躍想說，淩舒，我們好好培養感情，以後都一起好好的，你不願意接觸的人可以不接觸，想脫離的牢籠可以掙脫……怎麼活都沒關系，開心一點，她本來的樣子已經很好了。

“淩舒——”薛懷躍擰動了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