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舒已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哇”地又被嚇了一大跳。
薛懷躍聽到了動靜,趕過來先幫忙關了水閘。又檢查了浴室水管問題,是房子空置得太久沒人住,熱水器的相關零件老化。
線上預約了水管工,最快也要兩天後才能上門維修。
這次淩舒沒有了矜持的心情,蹭了蹭臉上被濺到的水,抱著毛巾和換洗的衣物,就進對門去了。
還嘴硬地跟薛懷躍解釋清楚:
“不是我主動要和你住在一起的,安全問題實在是值得我警醒。”
“是是是,而且你是在我再三邀請下才讓我看著你的。”薛懷躍哭笑不得地給了她這個面子。
雖然是在同一層,但薛懷躍長租下來的這套房子和淩舒的戶型不同,是個兩居室,臥室都在朝南的一側,主臥與客臥一般寬敞。
薛懷躍平時把客臥當成了書房進行線上辦公,幹淨整潔得可以直接入住。
白天受到驚嚇的淩舒早早地洗漱睡覺,薛懷躍不知道房間的隔音狀況如何,提前給手底下的員工們下班。
時間太早了他還睡不著,就開了一盞暖黃色的臺燈找了本書看,是淩舒上次隨口推薦過的臺灣文學。
幾天沒踏實睡上一覺了,想到薛懷躍就在隔壁一刻不停地給她當門神,淩舒終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必再懸著心擔心黑暗中的窺伺者,八九點鐘就睡著了,作息一夜回到了小學生時代。
這一覺沒睡得太久,淩舒中途起床上廁所,看到薛懷躍臥室的門還虛掩著,透出鵝蛋黃一般溫暖的燈光,麻木的心髒也被沾染上了點暖。
不過,淩舒的警惕性還沒有消散,路過客廳的時候,她透過貓眼觀察著自家門口,回歸夢鄉前再確認一遍有沒有異常。
這一看還真看出了問題。
“薛懷躍——”
“在呢在呢,我還沒睡。”
薛懷躍飛身下床,循著聲音的來源幾乎是瞬移到了淩舒身邊,點亮了客廳所有的燈。
客廳亮如白晝。
襯得淩舒的臉色愈發煞白得難看。
她攀援似的雙手拉著薛懷躍的胳膊,嘴唇顫抖著,一時間無從下口。
“怎麼了?被什麼嚇到了嗎,我在呢,慢慢說。”
薛懷躍攬著她的肩膀,快薄成了紙片人,他心疼地上下摩挲輕拍,給她安全感和力量。
淩舒緩過來了勁,壓低聲音,似是怕讓門外的東西産生警惕:
“我剛剛從貓眼看到,我家的門口,有個鬼影呼啦一下閃了過去,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嘛。”
淩舒都不敢細想,她今晚要是沒有宿在薛懷躍家,會不會真的被居心叵測的人害到。
淩舒膽小的同時並不妨礙她有探查到底的決心,她手上的力道加重,目露期待地對上薛懷躍的眼睛:
“懷躍,我想再開門仔細檢查一下,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好,你不要著涼。世界上沒有鬼的,只會有人在搗鬼,我一定會陪你一起把那個人揪出來。”
淩舒嫌換衣服麻煩,抓起來一件薛懷躍的大衣套上,裡面僅穿著睡裙。薛懷躍沒多說,拿起來一條圍巾繞在她脖子上,多少能給她再擋些寒氣。
淩舒一手拉著薛懷躍,另一隻手擰動門把手,緊張得像是在開啟潘多拉魔盒。
門開之後薛懷躍也愣了——
淩舒先前在門口鋪的厚厚一層麵粉上,顯出了幾個淩亂的腳印,痕跡越來越淡地延申到了電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