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舒鬧著要看一眼。
薛懷躍忸忸怩怩地把捂住的手鬆開。
照片裡是18歲的淩舒和比她小半歲的薛懷躍,少年臉上還帶了點嬰兒肥,表情是刻意裝出來的沉穩與嚴肅,和恣意飛揚的淩舒放在一起看有種故作少年老熟的割裂搞笑感。
“哈哈哈哈哈。”淩舒直接爆發出一長串的笑聲,笑彎了腰。
“給你看你還笑話我,不給你看了。”薛懷躍眸中閃過一絲別扭的羞惱。
“別,我不笑了,真的,哈哈哈,”淩舒一秒鐘不到破功,還胡亂找補,“你以前的樣子長得太可愛了,裝嚴肅都有違和感,不像你現在冷峻得渾然天成。”
“那以前的我好,還是現在的我好。”薛懷躍癲起來自己的醋都要吃,雙手托住淩舒的臉頰,一定要得到一個認真的答案。
淩舒真思考了下:
“現在吧。你以前都不跟我接觸,不表達,憋在心裡面,你所有的情緒我都接收不到。哎不過,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想想,有點記不清了。”
“不許想。”薛懷躍故意揉了下她的頭發。
這樣淩舒會驚呼著給他一巴掌後整理發型,不會再糾結這個問題。
因為在過去,不管是在什麼場合拍照留戀,肩並肩挨著的會是正牌男友衛光。
好不容易有次競賽結束的大合照上,薛懷躍和旁邊一個又一個的人換了位置,滿頭大汗地換到了淩舒的另一側,還小心留意不碰到她的肩膀,做出了據說女孩子們會喜歡的清冷堅毅感表情。
彼時的淩舒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笑起來頭歪向衛光的方向,衛光的手還搭在淩舒的肩膀上。
後來,薛懷躍要到了底片,又大費周折地找了照相館,放大、沖洗,把無關的人都裁掉,成了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再讓我看一眼那個時候的我嘛。看著好年輕啊。”
“就不給。”薛懷躍鬧起來了無法宣之於口的小脾氣。
那一整個時期的淩舒,被緊密地和另一個男人聯系在一起。
他的心事,不能說,她也不可以聽。
薛懷躍的整個青春期都被這種淡淡的傷感縈繞,時至今日還會難過。
“怎麼啦?你不開心了嗎?”淩舒將他的下巴置於掌心,觀察他的表情。
相處了有一陣子了,她發現雖然薛懷躍總是繃著一張看不出表情的臉,但情緒有變動時,面部肌肉的走勢還有嘴角的弧度都會差別,尤其是盛滿了失落的眼睛。
“也沒有。”
拉扯中,唇瓣相接。
是意料之外的吻,所以他們兩個都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分開,是淩舒先往後仰的腦袋。
薛懷躍扶住她的後腦,攬住腰肢,把人帶回了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心。
過了好一會兒,淩舒聽到了從頭頂傳來的男人悶頓害羞的低音:
“淩舒,雖然聽起來有點好笑奇怪,但是我還是想問——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不夾帶商業利益的那種。”
淩舒笑了笑,問:“那婚還結嗎?”
“結!”薛懷躍抱她更緊。
一碼歸一碼。他兩手都要抓。
被困在薛懷躍的懷抱裡面呼吸。
堅定了好多年封心鎖愛的人,看到了畫地為牢的繭,裂出了一道破口。
她攀緊了他的脖子: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