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躍每次上門免不了大包小包,親手一趟趟地提塞滿了整個車後備箱的珍貴禮品。淩新旬面上跟蘇妤抱怨過,這樣的排場,普普通通的做客,趕上了其他人家的歸寧了。
不過,淩新旬實則眉開眼笑,還因有了這尊女婿坐鎮,在老輩子們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有不好聽的聲音講淩新旬忙碌了半輩子,老來仰仗女婿,想想到手利大於弊,淩新旬忍下了。
蘇妤又跟薛懷躍表態講:“她們姐妹兩個性格完全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和她爸爸呢,容易會和一個溝通相處,另一個就不會了。但是小舒就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們兩個的母女情誰也改不了的,這是我血濃於水的姑娘哦。哪個要欺負我姑娘,我是要拼命的。”
薛懷躍不想把氣氛搞得太激烈,忙接茬道:
“不會的,誰欺負了阿舒,我先去拼命。”
蘇妤蔥指一點:“就算是你薛懷躍要欺負我女兒,也是不能的,我也跟你拼命!”
“我不敢的阿姨。”
淩舒又歪過身子去抱蘇妤。
被兩個最親近的人維護著,傻乎乎地笑,笑出了點眼淚,順手蹭掉。
蘇妤表態講:“從今往後,我要一碗水端平的。”
人年紀越大心越軟,怕因果,不把母女嫌隙的這根刺拔出來,蘇妤怕下半輩子都睡不了一個安穩覺了。
薛懷躍半開玩笑半認真講:
“那也不行,因為前頭十八年阿舒是沒在叔叔阿姨跟前長大的,往後要多偏著些我們家阿舒,才能叫‘一碗水端平’。”
蘇妤無有不應。
淩舒攬著蘇妤的肩膀,含了滿眼眶的酸澀看薛懷躍,他什麼都知道,所有的事情每個人都心知肚明,而薛懷躍是那個會為她撐腰和爭取的人。
往事不可追,當淩舒和衛光最後因為北京還是上海分手的那一刻,薛懷躍便已經知道親情始終對淩舒有不言而喻的重要,所以,他要往後,淩舒每一天都能嘗到親情帶來的甜。
“你看我幹嘛?”薛懷躍故意跟淩舒打打鬧鬧。
“就看你。”
薛懷躍用手掌擋住下半張臉,留了眼睛與淩舒眉目傳情:
“那我不讓你看。”
“說明你是壞蛋。”淩舒擰他大腿上的肉。
薛懷躍拉住蘇妤的另一條胳膊撒嬌耍賴:
“阿姨,你看阿舒現在就學會欺負我了。”
蘇妤恍然,發現在這樣的時刻裡,她才放下心結,享受到了真正的天倫之樂。
用過晚飯,本來淩舒是要跟薛懷躍走的,蘇妤鬧著說要跟女兒抵足而眠,難得她能這般邀請,淩舒應了。
薛懷躍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淩舒有事隨時跟他電話聯系。
蘇妤見了,嗔:“小薛,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還沒把女兒交給你呢,我自己女兒在我自己家過夜,你別搞得好像這裡有妖怪要吃她。”
“錯了阿姨,是我眼饞阿舒太狠了,你們母女被一條臍帶牽著的,我哪敢隨便介入。”
薛懷躍真誠的俏皮話引得淩舒、蘇妤懼是喜笑顏開。淩新旬也在心中稱奇,沒薛懷躍在,他們幾個人就沒有這麼和諧溫馨的時候,三兩句話便絆起來嘴,一家人像硬捏在一塊兒似的,不像這般,能其樂融融。
睡前,淩舒哄著蘇妤一勺勺喝下去安眠養神的中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