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盞皺眉:“你鬼叫什麼!”
林斜川再度陷入崩潰的邊緣,他一邊往昔雨身後縮,一邊哭喊著求饒,場面堪比要被淩遲。葉青盞不知道他為什麼又像瘋狗一樣喊起來,原本就提著的心一下又拔高了一個度。昔雨輕輕地拍著林斜川的背,試圖安撫他。然而毫無用處。
葉青盞蹲到他面前,言語中充滿焦急暴躁:“哭哭哭!哭什麼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呀!”
林斜川哭得說不出話來,眼睛裡充滿了恐懼,他越過葉青盞,抖如篩糠地看著秋燕辭。
葉青盞終於明白了林斜川為什麼像見鬼一樣了。他自然而然地把秋燕辭當成了自己人,一時間忘記了林斜川還不知道這件事,他之前還興沖沖地要幫他打聽秋燕辭。現在見到他在這裡,第一反應絕對是他來報複的,再聯系他說有人要殺他,因此一定是誤會秋燕辭就是要殺他的人了。
葉青盞明白之後,朝林斜川喊道:“行了!你夠了!他沒有要殺你,他是咱們這邊的!”
林斜川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哭聲之慘烈,讓秋燕辭都不忍聽下去。
秋燕辭往前走了幾步,林斜川肝膽俱裂,彷彿被烈火炙烤一樣往後退去,嗓子都嘶啞了。秋燕辭彎腰拍拍葉青盞的肩頭:“你相信我嗎?”
葉青盞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有此一問,嘴先快過腦子,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當然相信你。”
“那就好。”秋燕辭起身,快步朝林斜川走過去,林斜川嗓子裡發出的都已經不是人聲了,像逃命的野獸一樣往後爬。秋燕辭箭步上前,一個手刀砍在林斜川後頸,林斜川慘烈的哀嚎戛然而止,身體撲通地摔在地上,了無聲息。
頓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昔雨愣了,瞪大眼睛看著秋燕辭,不知道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為什麼要打林斜川,想去看看林斜川怎麼了,又怕這個“好人”不讓。
葉青盞可算清淨了一會兒,心裡由衷的感激秋燕辭。
“昔雨,你先把他扶到右面客房裡,讓他先睡一會兒。”葉青盞吩咐道。
昔雨小心翼翼地架起林斜川,還在傻愣愣地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秋燕辭,直到走出門,他還在往裡面張望。
葉青盞閉了閉眼睛,心裡已經是一團亂麻。秋燕辭開口道:“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葉青盞看著他,一陣苦笑:“燕燕,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不然你也不用跟著操心。”
秋燕辭狀似渾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麼,都是小事,你只要聽你哥哥和我的話,就什麼事也沒有。”
秋燕辭沒有告訴過他那晚的事,也沒提過要殺他的那些人,葉青盞也沒向他說其實他早就知道了,但兩人心照不宣地彼此沉默,什麼也沒多說。
葉青盞內疚得不得了,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隨便招惹任何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了。如果沒遇到秋燕辭,他可能沖動之下直接遁入空門不問世事,然而現在他只想這件事快點過去,然後好和秋燕辭好好過日子。
秋燕辭扯住葉青盞的胳膊:“起來,該幹嘛幹嘛去,別操那些沒用的心。”
葉青盞有點頹然,輕聲說:“燕燕,你以前不是也討厭我嗎,覺得我是那種壞事做盡的惡人,那你為什麼非但不懲治我,反而還要保護我?”
秋燕辭不好意思說是因為自己對他下不去手,不想看到他被人殺掉,他想了想,說道:“我以前是討厭你,但是也沒覺得你壞事做盡,你做的事還不至於用命來償還,他們對你窮追不捨,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可是我做過的事也很過分啊。”
“你做的事當然很過分,”秋燕辭的口氣突然嚴厲起來,“等這件事過去,你必須去給你曾經傷害過的那些人道歉,人家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許推辭,這是你欠人家的,知道嗎!”
葉青盞連忙答道:“知道了!”經此一事,葉青盞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天理迴圈,報應不爽,以前自己做過的混賬事,全部彙集起來,聚整合了這個要命的報應。他甚至覺得自己只有皈依佛門,一心向善,才能償還自己欠下的債,他實在不想再有任何的報應降臨了。
葉青盞十分贊同秋燕辭的話,但想了一下,他覺得有點不對:“那萬一他們叫我去死怎麼辦?燕燕,我還沒娶你,我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秋燕辭抓著他胳膊的手瞬間變成了掐,葉青盞疼得直喊,秋燕辭直到自己心跳平複以後才鬆了手,瞪他一眼:“那個不用管,交給我就行了。”
“你要謀殺親夫?”眼看著秋燕辭的手又朝自己的脖子襲來,葉青盞連忙握住他的手,將他的五指包在掌心,安撫道:“我開玩笑的,燕燕不想我娶你,那你嫁我總可以吧?”
秋燕辭一腳踹倒椅子,葉青盞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一把抱住惱羞成怒的秋燕辭,拍著他的後腦勺:“燕燕,你真好,嫁給我吧,我跟你過一輩子。”
秋燕辭本應踹開他,但此時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腳,連身體都僵硬得動彈不得。被葉青盞身上的體溫和清香包圍,秋燕辭甚至想伸出雙手,回抱住他。但他努力剋制住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時刻保持著幾分理智,絕不能被葉青盞的溫柔徹底淹沒,然而他又痛罵自己懦弱膽小,想抱他都不敢去抱。
葉青盞一邊嗅著秋燕辭身上清爽的味道,一邊問道:“燕燕,如果有別人也遇到了這種事,你也會這樣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