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孩子,是生下來,還是……”
緹娜讓唐培藝盡快做好決定,畢竟這種事拖著不好。如果要生下來,那唐培藝不僅要經歷十月懷胎的煎熬,以後還得有足夠的金錢和精力來撫養孩子。
但唐培藝根本就沒錢,而且他年紀這麼小,還不到二十歲,本來今年也能重新參加高考,有機會考上大學的。
現在他懷孕不到三個月,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必須有人在旁照料。就算孩子能順利出生,唐培藝也不一定能養大。
見緹娜一直愁眉不展,即便她嘴上不說,唐培藝也明白她並不希望自己生下這個孩子。
“小啞,曾經我差一點就當媽媽了,可是……”緹娜不忍繼續說下去,她現在對愛情一直抱著悲觀的態度,因為被拋棄過。
前幾年,也有男人帶走了她,她以為自己能就此脫離苦海,然而男人見異思遷,背叛拋棄了她,更是逼她打掉了肚裡的寶寶。
“小啞,你媽當年遭遇了那種事,還堅持把你生下來,我很佩服,她是個比我勇敢的女人!因為要是換了我,自己都過不好,是不會讓孩子也跟著我受罪的。”
唐培藝微微點頭,這些方面他當然也考慮過了,現在的他,根本養不起孩子,況且他還牽掛著另一件事。
唐培藝自己緩緩地撐起身子,想要下床,見狀,緹娜趕緊上前扶了他一把。
剛打完點滴,唐培藝的手臂冰涼,臉色也是病態的白。他動作緩慢,從床邊椅子上的書包裡,翻出了一張小字條,道:“緹娜姐,我有媽媽的訊息了。”
緹娜顯然一驚,雙眼頓時瞪圓了:“什麼!真的嗎?”
“我得親自去看一眼,才能確定。”
唐培藝一邊說著,一邊將折疊的字條展平,指了指這上面的地址。
這個地方有點遠,而唐培藝的大部分積蓄都轉給了江易,身上也沒什麼錢,勉強只能保證幾天的住宿和交通。如今他更是舉目無親,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這次回來,唐培藝除了看望緹娜,其實還有個不情之請。
“緹娜姐,能麻煩你陪我去一趟嗎?”
…………
那天發現唐培藝不見了,江易開車出去轉了一圈,卻毫無所獲。緊接著的一週時間,他也無心工作,請假去了很多地方,不停尋找唐培藝。
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江易甚至出了本市,去了唐培藝的老家,還有他之前待過的娛樂會所。
那家會所的酒保先生,說他前兩天的確看到了“小啞”,也就是唐培藝來過這裡,還指明要見緹娜。
盡管先前有些糾葛,但唐培藝在江易的幫助下,早就還清了債務,成了自由身;再說來者是客,他們也沒必要阻攔,放著生意不做。
江易問之後怎麼樣了?緹娜現在人又在何處?
酒保連連搖頭,一問三不知;後來從別的小姐口中,江易才知道這兩天緹娜說是身體不適,壓根沒來工作。
江易打聽到緹娜目前的住所,又匆匆跑過去,誰知她並不在家,周圍的鄰居也不知緹娜的具體去向。
直覺告訴江易,緹娜應該和唐培藝去了什麼地方,只是他無從獲知,急得團團轉。
江易也花錢派人四處尋著唐培藝,一旦有訊息就要及時告知他。查了太多事,他後來也得知父親曾經去過唐培藝待的教育機構。
父親當面找唐培藝談話,以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想必肯定會威逼利誘,各種逼迫唐培藝離開。
這種手段令江易極為不齒,所以父子倆又起了爭執,在江父的辦公室裡吵鬧起來。
江易又氣又急,這幾天的心情更是煩躁到了極點。這時候他壓根管不了太多,各種言辭頂撞,聽得江父額上的青筋直跳。
“你就是這麼死板頑固!做事很少顧慮別人的感受,媽才受不了你,非要離婚的!”有些江易憋在心底好多年的話,此時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但話音未落,江父直接就一巴掌扇了過去,瞬間,“啪”的聲響回蕩在整間辦公室,江易的臉龐也紅了,浮現出紅色的掌印。
江父一滯,手掌也僵在了半空。
等他回過神來,想要伸手摸一摸兒子江易的頭,江易卻偏過了腦袋,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爸,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想再跟你吵了,也不會再和你見面。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沒有從父親嘴裡問出唐培藝的下落,江易垂頭喪氣,一臉的沮喪,他拿出了那個裝著散落佛珠的盒子,手指撥弄著一顆顆珠子,漸漸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