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液滴到透明的玻璃燒杯之中,她手臂上紅白鮮明的顏色對比顯得幾分妖冶,大量的失血讓她嗜血的本性幾近爆發,唇邊的獠牙現了出來,銳利的犬齒泛著青光。
古法制藥,也不過就是個輔助作用,將她血液中能夠治病的成分引向病源,藉此來專門治療時疫。
靳子賢開車跑到醫院去接南弋希,跟醫生要了繃帶,在她割破的手腕上纏了又纏。
“傻丫頭…”靳子賢顫抖著聲音責備著。
他知道,這邊是南弋希說的,還需要的,一些別的。
一切事情都以最完美的形態畫上了圓潤的句號,這個結局應該會是南弋希作為滿意的。
百姓民眾對她和元老院的信任重新回到巔峰值,南弋宮被安排在了元老院內部工作,住在stock舊宅方便照顧一雙父母,而南弋莉和顧長信的日子也過得甜蜜美滿。
至於她和靳子賢?
作為司羅塔共和國的三元老之二的兩人,也作為一對到處狂撒狗糧的年輕夫妻,對待元老院堆積如山的檔案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動不動就給忙的焦頭爛額的露易絲留下一張信箋便跑出去“浪跡天涯”,而元老院內,約翰露易絲和南弋宮只得一臉無奈的處理他們二人剩下的工作。
普羅旺斯的四季都一直讓南弋希十分著迷,以至於靳子賢幹脆為她在普羅旺斯的施米雅娜中值班了一座小小的莊園,在無人居住時僱了一個僕人收拾一下房子。
這兩年來的風風雨雨,就好像被雞毛撣子撣過的塵灰,紛紛揚揚一番,終又落回原地。
亂世年間,哪怕是分鐘的安逸都是難能可貴的。
小男孩穿著一身幹淨的正裝,在樹林間追逐著一隻白色的兔子,這樣天真幼小的他,一定絲毫不明白戰爭的殘酷,不懂那些刀槍劍戟間的爾虞我詐,這幅不合時世的畫面,過分的美好。
眼中的目標被人揪著耳朵拎起,遞到自己跟前,小男孩抬起頭,看到一張年輕女人的臉。
“跑得這麼快,小心摔倒哦。”那年輕女子一雙彎彎笑眼,嘴角抹上幾分溫煦的笑容,顯得那樣平易近人。
小男孩接過兔子,沖那女子行了個禮,禮貌得討喜:“謝謝你,女士。”
那女子漫不經心的問著:“你是從哪來的?”
“那邊!”小男孩伸手指向西方,天邊的太陽正在緩緩落下,血色的光芒潑灑在天空這張巨大的幕布上,“我住在那裡。”
那女子一怔,蹲下身,一副好奇的表情繼續問著:“那邊是有個小鎮嗎?”
“不是的。”小男孩搖搖頭,毫無戒備心的坦然相告,“那是個軍營,裡面有好多人。”
那女子蹙眉,表情變得怪異起來:“你為什麼這麼放心告訴我這些?”
小男孩舉起手中的兔子,笑眼彎彎:“因為你是個好人!”
那女子一怔,就在她發愣的瞬間,小男孩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匆忙道:“我該回去了,媽媽還在等我呢,下次見!”
小男孩邁著輕快地腳步離去,那天真爛漫的笑容映在她眼中,讓她忍不住唾罵自己的奸詐。
次日清晨,烽火繚繞,緊急集結的號聲趕走了天上還未歸家的星星。
小男孩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便看見身邊整裝待發的父母。
“孩子!”他的父親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把著他的肩膀,按得他肩膀生疼,“告訴我,你昨天遇到了什麼人?!為什麼我們的軍營被別人發現了?!”
睡眼惺忪的小男孩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失儀並且極端憤怒的父親。
<101nove.。”他的母親拉住那個漲紅了臉的男人,“出去,去跟著那個丫頭集合,我們該出發了…好了,好孩子,媽媽相信你,現在,去練兵場的蘭草裡躲著,直到我回來。”、他的母親說完,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轉身離去。
小男孩將腦袋探出營帳,看著空地上集結了一隊人馬,領頭的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
他聽了母親的話,在蘭草叢裡一直等到傍晚,等到天黑,等得他心裡怕極了,一度懷疑他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忘了他了,是不是不要他了。
…
靳子賢陡然從夢中驚醒。
兒時的事,他也只是偶然才想起一點。
他想,那女人,也該是個母親吧,她的孩子,也該跟那時的自己一樣,生於紛然的硝煙戰火之中,沐浴著父母的愛長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