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他。”
聽著這話,衛韞覺得喉間被什麼堵得發疼。他垂下眼眸,聽面前女子奇怪詢問:“那他為何不給我寫信呢?我給他寫了好多信,他回我都很少。”
“侯爺給您回信,寫多了,他便想回家。”
衛韞眼裡有些發澀:“所以他便不寫了,想等著戰事平了,他回來,親自同您說。”
這些話讓楚瑜內心曾經有那些不悅和不安都沉下去,她不由得笑起來,卻只是輕輕說了一句:“這樣啊。”
衛韞低著頭,調整了自己狀態片刻,這才站起來,將自己的令牌交了過去,平靜道:“這是來時侯爺給我的令牌,說可以此為憑證。”
楚瑜瞧著那令牌,仔細辨認了真偽,這才徹底放心。
她抬頭看向衛韞,笑著道:“既然要回京,不若一起回京吧,剛好你們入城,將我帶回去。”
“您出城的事不能讓人知道?”
衛韞皺眉,楚瑜眼中帶了些冷意:“那是當然。”
不僅是因為不想讓趙玥知道她與王家的事有關,而且她本就是趙玥用來威脅衛韞的棋子,若讓趙玥知道她想出城就能出城,必然會對她更加嚴加防範。
她將發生的事給衛韞粗略說了一番,衛韞聽得眉頭深皺,卻是什麼都沒說。
楚瑜說完時,衛淺也收拾好了行禮,衛韞上前去,平靜道:“你身上帶傷,我謊稱你是我妻子,有病入京尋醫。”
楚瑜點點頭,衛韞瞧著她的眼睛:“那,夫人,我可能冒犯?”
其實偽裝成病弱妻子,楚瑜本來早就做好了準備,衛韞如此鄭重問一句,倒讓她有些尷尬。她吶吶點了頭,衛韞便從衛夏手中拿了一件大氅來披在她身上,然後彎著腰,細細在她身前打了結。
他離她不遠不近,倒算不上無禮,但也絕不算冷漠。
楚瑜扭頭看著旁邊,也不知道怎麼,愣是沒敢回頭看這個人。
等將結打好,衛韞便將她打橫抱在懷裡,送上了馬車。
不過是十幾息的時間,楚瑜將臉埋在他懷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特別漫長。
他心跳很穩,一下接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氅上的絨毛太熱,燻得她臉上發燙。
衛韞將她放在馬車上,給她蓋了被子,自己規規矩矩退到遠處,便不再說話。
兩個人沉默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香味,許久後,楚瑜終於認出來,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個味道熟悉,因為這個味道,就是多年前她曾經一直喜歡過的一個香膏的味道。
楚瑜轉過頭去,看著衛韞,開口道:“你用的什麼香囊?”
衛韞微微一愣,立刻就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
這是當年她最愛的香膏,在北境的時候,他將自己的香囊就換成了那個香膏的味道,一用三年。
然而他很快鎮定下來,慢慢道:“我也不知,香囊由府中統一發出來,我只是選了個喜歡的味道。”
“剛好,”楚瑜輕笑:“我也喜歡這個味道。”
衛韞沒說話,他垂眸不言。楚瑜想多從他這裡瞭解一些關於衛韞的事,便開始斷斷續續問他話。
她問什麼,他答什麼,沒有半分遮掩。
她從這個人口中,拼湊著衛韞在北境的生活。這個人畢竟生活在衛韞身邊,不像楚臨陽這些人,他們只能告訴他衛韞又打了什麼勝仗,又得了什麼名聲。
然而這個人卻能說起衛韞日常起居,雖然都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楚瑜卻聽得津津有味。
這個人聲音又平又穩,如同他一直以來所展示那樣,他的行為、他的心跳、他說的話,都讓楚瑜有一種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