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仗輸了,所有人心裡都有了底, 衛韞這塊硬骨頭啃不下來, 各地膽子都大了起來。衛韞、楚臨陽、宋世瀾等地方都調正了稅賦, 衛韞在洛州和楚臨陽買了大片地, 洛州産糧産馬,昆州多礦,兩地互相貿易,倒是解決了軍備糧草問題。
趙玥如顧楚生所說,按兵不動,讓李昭退了回來,一時之間, 天下反而太平下來。
沈佑的傷休養了半月後才好, 下床之後第一件事, 沈佑便來了衛韞大堂之中。衛韞正批著文書,見沈佑來了,他抬頭輕笑:“來,坐。”
沈佑沒有說話, 他跪下身來, 重重叩首。
他雖然沒有說話,衛韞卻知曉沈佑是什麼意思,他輕嘆一聲:“起吧。”
“過去的事,我放下了,希望你也能放下。”
“王爺……”沈佑動了動喉頭,衛韞換了話題:“傷勢可好些了?”
“已經差不多了。”
“日後有什麼打算嗎?”
衛韞抿了口茶, 神色平淡,彷彿是全然不在意一般。沈佑眼裡露出一絲茫然,他有些不確定道:“若我留在衛軍之中……”
“可。”
衛韞輕輕一句話,讓沈佑放下心來。他沉默著沒開口,衛韞撫摸著袖子裡的紋路,謹慎道:“那日戰場上,你和我六嫂的事,我本不該管,但是……”
“沈佑明白。”
沈佑驟然開口,衛韞愣了愣,他抬頭看向沈佑,卻見這人艱難笑起來:“戰場之上,夫人不過是想著將士百姓,沈佑雖然是個混賬,但也不至於脅人至此。六夫人的話,沈佑沒放在心上,也請王爺別放在心上。”
衛韞敲著桌子,點了點頭:“其實我不過是希望六嫂能隨心,你們說好就好。”
“也無需說了,”沈佑輕嘆:“罪業未清,又怎有面目見她?”
“等什麼時候,我能幹幹淨淨見她,”沈佑帶了苦笑:“再去見她吧。”
聽到這話,衛韞沉默不言,這本也不是他該管的事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局勢後,沈佑便退下了。
等到夜裡,衛韞回了房間裡去,楚瑜和魏清平正在搖色子。
魏清平被秦時月下了戒酒令,魏清平不喝了,楚瑜少了酒友,也被誑勸著沒怎麼喝了。
如今已經是深冬,衛韞進去時,屋裡炭火暖洋洋的,還沒到屋裡,就聽見兩個女人笑著的聲音。衛韞不自覺彎了嘴角,他轉角進去,含笑道:“是在玩什麼,這樣開心?”
“衛韞你過來,”楚瑜滿頭貼著紙條,皺著眉頭:“我怎麼都搖不贏他。”
衛韞走進去,瞧見楚瑜對面是冷著臉的秦時月,衛韞解下大衣,坐到楚瑜身後去,笑意盈盈將她攬到懷裡,抬手拿起篩盅來。
秦時月眼神躲了躲,衛韞拿著篩盅就覺得不對,他搖了片刻後,將篩盅放下了,抱著楚瑜,笑眯眯瞧著秦時月和魏清平。
“這麼欺負老實人,”衛韞瞧著秦時月,哂笑出聲:“要臉麼?”
秦時月輕咳了一聲,楚瑜一臉茫然,衛韞抬頭看那滿頭紙條,好笑道:“輸了這麼多,都不覺得篩盅有問題嗎?”
“有問題?”
楚瑜愣了愣,隨後趕緊將篩盅拿起來,在手裡掂了掂。
衛韞嘆了口氣,將骰子拿出來,抬手震碎了一個,楚瑜看著芯子是黑色的篩子後,終於反應過來,拍了桌子就道:“好啊你們兩個……”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病人,“魏清平一臉淡定站起身來,拉著秦時月就道:“走了走了。”
兩人逃一樣跑了出去,楚瑜還想去追,衛韞斜靠在扶手上,笑著瞧著她。
那神色全是縱容溫柔,讓楚瑜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回到衛韞身前,摸著鼻子道:“你笑什麼?”
衛韞將她拉著坐下來,抬手將她腦袋上的紙條撕下來,笑著道:“時月這個人狡詐得很,你別看他看上去老實,肚子裡全是壞水,以後欺負魏清平就行了,別和秦時月比什麼。”
聽這話,楚瑜有些狐疑:“他竟然是這種人?”
“嗯,”衛韞將最後一張紙條拿下來:“我騙過你麼?”
好像也是,可楚瑜總覺得衛韞這些話不對,目前接觸過他的所有男性,彷彿都有一些問題。
衛韞見楚瑜不說話,房間裡炭火燒得旺盛,楚瑜穿得不多,還如初秋一樣,只穿了件單衫。
衛韞手從她廣袖裡撫摸上她的手臂,低頭吻在她脖頸上,低聲道:“這樣的天氣,怎麼不多穿些?”
說著話,他的手已經順著袖子一路探進身體裡,楚瑜沒好意思說話,坐在他懷裡,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扭頭看著窗外下著的小雨道:“沒出去過,房間裡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