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雙愣了愣,衛韞繼續道:“有什麼藥物,是軍中必須要,不可或缺的嗎?”
“當然有,”沈無雙笑起來:“有一味最基礎的藥,專門用來止血,而且可以預防感染和瘟疫,最重要的是這種要便宜,你知道軍中的藥大多昂貴……”
“你知道陳國軍中用藥的情況嗎?”
“不難猜,”沈無雙迅速開口:“這種基礎的藥一般是自己國家産出來,一旦長途運輸都會變得昂貴,軍資承擔不起。陳國有一味叫霜紅的藥,就等於我們這……”
“他每年量産多少?”
衛韞就著這味藥迅速問起來,沈無雙雖然不知道衛韞問這個做什麼,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衛韞聽完沈無雙說完後,點了點頭,沈無雙見衛韞沒有開口,便道:“那我走了?”
“嗯。”
衛韞應聲,等沈無雙走到門口,他突然叫住他道:“無雙,”沈無雙回過頭,就看見青年抬頭看著他,認真道:“保重。”
沈無雙愣了愣,隨後擺手道:“放心,不會出事。”
說完,沈無雙頓了頓,他終於道:“衛韞,其實人有時候做人不能做太好,也別太為別人著想,要自私一點,想要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別一味容忍縱容。對人好太久了,別人就會不珍惜,覺得你做這些理所應當。”
衛韞沒想到沈無雙會說這樣的話,沈無雙想了想到:“我覺得你小時候斷了腿還敢拔刀插進桌上的樣子,好像更有人情味一點。”
“行了,”他擺擺手:“敘舊就到這裡,哥哥我走了。”
說完,沈無雙擺了擺手,轉過身去:“別再叫我了,我真得走了。”
這次衛韞沒再說話,他靜靜看著沈無雙背對著他離開,等看不見了,才聽陶泉道:“王爺可是有了主意?”
“我們賣糧食,”衛韞回過頭來,卻是道:“趙玥出手賣糧,我們就用糧食換霜紅,霜紅換完了,就換馬。”
“王爺的意思是,我們糧食對沖讓陳國不缺糧,陳國便不會出兵。若陳國還決定出兵,這時他們缺藥缺馬,只要開戰,不久後必然潰不成軍。”
“正是這個意思。”
“但若陳國發覺……”
“所以要快,”衛韞果斷道:“趙玥只要動手,我們立刻動手,買通官員,黑市交易,等訊息到了陳國皇帝那裡,怕他就來不及了。”
“可是……”陶泉皺起眉頭:“才經歷過大災,我們還要與北狄對戰,糧食怕是……”
“我們會寫信給楚臨陽,我們出一部分,加上楚臨陽的,最重要的是,去西寧借糧。”衛韞這話讓陶泉愣了,西寧與大楚之間隔著一個陳國,的確是太遠了。
陶泉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王爺的意思是,你要去西寧借糧?”
“嗯。”
衛韞冷聲開口:“我得去西寧,同他商討伐陳大計。”
西寧是與陳國常年交戰,去西寧借糧後還要策動西寧伐陳,絕不是一件易事。
然而衛韞卻已經定下來,起身道:“讓衛秋準備一下,連夜啟程。陶先生,”衛韞轉身看著陶泉,認真道:“我走以後,便全權由你主持軍中大事,沈佑鎮守白州抵禦北狄,秦時月抗住燕州,其餘將領由您安排,”說著,他退了一步,躬身道:“拜託了。”
“王爺,”陶泉忙扶起衛韞:“這本是卑職分內之事,王爺何必如此多禮。”
“此去西寧,前路未知,”衛韞平靜道:“若我未歸來,還望陶先生替我主持大局,迎大夫人平安歸來,由大夫人挑選繼承人,無論如何,好好輔佐他們。”
“王爺放心,”陶泉認真道:“卑職知曉。”
衛韞點點頭,又與陶泉商議了一陣,將所有打算分成兩封信寄給楚臨陽和宋世瀾後,衛夏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同衛秋一起等著衛韞。
衛韞與陶泉拜別之後,便星夜兼程,一路奔向西寧。
一路之上,衛韞飛鴿傳書,到處打聽著陳國糧價的訊息,同時指揮著人將糧食運輸到陳國暗樁的地方,但卻按住沒有販賣。
此時趙玥已經動手,陳國糧價開始炒高,而衛韞鋪好了整個陳國的運輸渠道後,也終於到達了西寧,他遞交了國書拜見西寧皇帝,然而等了一日,對方卻沒有任何動靜。
衛夏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道:“王爺,這西寧國君什麼意思?把我們晾在這裡一天了……”
衛韞沒說話,他閉著眼,雙手攏在袖間,似乎在思索什麼。
衛秋冷笑出聲來:“明擺著,西寧不想灘渾水,根本就不打算見咱們。”
“他怕是知道咱們是來當說客的,”衛夏有些頭疼:“若能見個面還好,要是面都見不到,這怎麼辦?我們時間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