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茜姐,今天晚上大家都在放煙花放鞭炮,待在高處很危險。以前,我們家旁邊有個小孩子不聽家長的話,爬到樹上去玩,就被另一個小孩子的鞭炮給砸中了。”
“然後呢?他被鞭炮炸傷了?”
“沒有。”
少年靠著車窗,眼前掠過一段段紅色的燈籠景,在視野中留下模糊的色暈,
“他被爆炸聲嚇到,從樹上掉了下去,右腿骨折,打了兩個月石膏。”
林蔓茜:“.......”
“裴一,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終於彎彎唇,語氣裡多了淡淡的笑意,
“是真的。所以蔓茜姐,你還是趕緊下來吧,樹上危險。”
樹上危險嗎?
林蔓茜看了看四周,院子裡空蕩蕩的,小孩子都在屋子裡打牌玩平板,並沒有人放鞭炮。
現在這個年代,滿世界撒歡兒放響炮的小朋友已經遠遠沒有她記憶中的那麼多了。
於是她靠著樹枝,仰著腦袋看天空,
“不危險啊,說不定地上還沒有樹上安全呢。”
林蔓茜是科班出身的演員,上學時系統學過臺詞配音,而且因為她是南方人,很多字詞發不標準,當時還狠狠練過好一段時間,到最後連老師都誇她臺詞功底好。
所以她難過低落時,情緒帶到語氣裡,平白就比一般人多了幾分感染力。
停頓也好,語速也好,甚至是緩緩低下去的音調也好,都透著一股氣勢磅礴的哀傷。
裴一頓了頓,大概是聽出來了,竟沒有再勸,
“在樹上待著也行,畢竟你都是大人了,自己心裡肯定有數。”
......嗯,這句話怎麼越聽越覺得別扭?
“不過最好不要躺在樹枝上仰頭往上看,畢竟煙花炸到高空後,會有砂石和□□渣掉下來,掉進眼睛裡就危險了。”
正躺在樹枝上仰頭看天空憂鬱的林蔓茜:.......
“裴一你是魔鬼嗎?”
他就笑起來,尾音上揚,多了幾分蓬勃的少年氣,
“因為我在樹上的時候,也喜歡這樣待著。”
他們聊了有一會兒了,但都是些毫無營養的內容,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漫無邊際的話,反而讓林蔓茜的沉重心情緩和了不少。
剛好在樹上呆久了,枝幹壓著骨頭有些痠痛,她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院門口。
那邊彷彿長了千裡眼看見了她的移動曲線,語調閑適,
“蔓茜姐,你下來了?”
“嗯。”
林蔓茜隨口應了聲,“你呢,怎麼還有空接電話,我覺得你應該很忙才是。”
雖然兩個劇組都放了幾天假,但畢竟還有個春晚的重要行程。
剛才吃飯時,她還在屋裡看了他的出場,出人意料地演了個小品,扮演一個機器人,面無表情地念著冷笑話,居然莫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