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說,薛瓊染又開始落淚博可憐,岑鈺則是連連嘆氣,哄著說待會兒帶著她去逛逛青田縣城的老字號銀樓。
與此同時,江月樓接收到了父親江鐸以及江涵嬌平淡卻關切眼神支援。
他努力地壓著火氣,虎落平川被犬欺,連父親那麼厲害的人物如今也得苟如病貓,更何況他不過是個小虎崽子而已。
深吸一口氣,江月樓走到薛瓊染和岑鈺所坐的書桌旁,從最上面的抽屜裡拿出來一個精緻的金絲楠木盒。
開啟,他取出來江家的那份婚契,連同薛瓊染擺放在桌上的那份婚契一起撕碎丟入盒子裡,然後將盒子丟進了後灶裡。
“薛瓊染,當初江家備下的價值一千兩銀子的訂婚聘禮,就當做是我耽誤你的微薄補償,就此男婚女嫁,互不相關!”
這裡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男女兩家訂了婚,寫了婚契後,女方家以任何理由提出退婚,都得如數退還男方所出的訂婚聘禮。
這也正是薛瓊染父親薛守貴裝糊塗的精妙意圖,如果是薛守貴本人過來退婚,一百兩銀子根本就拿不出手,而薛瓊染卻可以拿著這張銀票膈應著江家父子。
當時,江鐸的月俸祿不多,再加上他是個清官,手頭上幾乎沒有什麼儲蓄。
所以籌備那份聘禮時,江鐸硬著頭皮和幾個門生借了些銀錢才湊夠,如今借條還在,那些銀錢卻等於扔到了水裡。
薛瓊染不曉得江月樓在她來之前,還心存一份期盼,隔三岔五就拿出來那份婚契,盯著她的名字無聲傻笑。
目的達到,薛瓊染始終坐得筆挺而生怕書桌上有灰塵沾到衣服上,此刻,她顫顫巍巍地揣起來銀票,故作無比悲慼狀,站起來。
“月樓,我知道你還喜歡著我,但是我沒辦法才做出這樣的決定,走吧,我請你們一家人出去吃飯!”
人窮志不窮,江月樓冷聲強調,“薛瓊染,當初要不是你一封封地寫信寄情,我不會去薛家提親,更不會和你訂婚,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這樣淺薄的女子,好走不送!”
聞言,薛瓊染眼底掠過一抹惱色,卻還想拉一把同情,“涵嬌,你哥哥太偏激了,你幫我勸勸他啊!”
江涵嬌早就看夠了薛瓊染的拙劣表演,“薛瓊染,我真想摸摸看你的臉是不是像牆皮一樣厚,你帶著新歡來江家退婚,急於證明你是個離不開男人的母的,我哥沒賞你兩耳光是因為他修養好,你不滾還嗶嗶啥呢?”
如此一來,薛瓊染再也裝不下去,一不小心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令人無法直視。
“江涵嬌,你憑啥指責我?如果當年燕王爺看上了你,和你訂了婚,那麼我還有點兒盼頭,也不至於上門退婚,反正以後你們一家別到薛家哭窮。”
逞口舌之利,江涵嬌也不弱,“薛瓊染,事實是你薛家吞了我哥的聘禮,哦,我明白了,你這是哭窮呢,怕我哥以後上門要回那筆聘禮,原來薛家都是些貪婪無恥之輩,幸好,幸好我哥不要你了而不至於近墨者黑!”
這番話戳破了薛瓊染的那點小心思,也將她懟得夠嗆,整個人臉色異常難看,就似一隻努不出來蛋的老母雞。
薛瓊染和江月樓弄僵而毀了婚約,岑鈺覺得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他賣力地凹暖男人設,拉著薛瓊染的手,柔聲哄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