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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家那公子(一)

粼粼一覺醒來,原以為是天氣好轉,捂著眼睛擋住刺眼的陽光,船裡怎麼會有陽光?她記得昨晚已經把門和窗戶關好了。

躺在床上,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在腦海中炸裂開,斷斷續續,粼粼過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楚頭緒,夢中的那個老人沒有騙自己。

這具身體名叫玉芙蓉,爹孃在三年前被瘟疫感染身亡,只剩下他們一個獨女,兩人老來得女對玉芙蓉寵愛的不得了,最好的都給了玉芙蓉,兩人有一手藝,做出的豆腐遠近聞名,在白玉鎮也算是家喻戶曉與河西的白家並稱白玉豆腐。

可生出的女兒過於溺寵,嬌生慣養之下養成了極度驕傲的性格,自尊心容不得任何人踐踏,玉芙蓉失去爹孃以後只能依靠他們留下來的遺產生活,可一想到爹孃留下來的芙蓉豆腐,這是他們一輩子的心血,不能隨意丟掉。

靠著兩位老人留下來的名聲自己也開始學著製作豆腐,一開始老顧客也來賞臉買一次,買了一次就沒有了第二次。

芙蓉豆腐的名聲徹底被玉芙蓉砸掉,玉芙蓉的名字也是由芙蓉豆腐而來,水芙蓉細膩光滑正如兩位老人做出來的豆腐,而玉芙蓉做出來的口感粗糙,味甘的豆腐被她做出來入口滿是鹼水味,賣相也極為難看。

玉芙蓉怎麼受的了挫敗,即便沒有了顧客也堅持不懈勢必要把芙蓉豆腐發揚光大,幾年之間竟無一點長進,說是廚房殺手也不為過。

再說這白玉鎮,被一條河分為河西,河東兩大部分,玉芙蓉居住在河東,河西有一家豆腐作坊白家,同玉家並稱為白玉豆腐的就是他們家,好巧不巧,白家有一女名為白荷,生得是亭亭玉立好似湖裡開的荷花,心靈手巧繼承了白家的手藝,被白玉鎮百姓稱作白玉鎮的豆腐西施。

既有了西施,那自然少不了東施,於是河東玉芙蓉漸漸地被喚為東施,她做的豆腐更被戲稱為“東施效顰”。

回顧玉芙蓉的一生,好似一個笑話,做出的努力到死也沒有成功,還被人肆意嘲笑,她生命中也只喜歡過一個人,那就是李府二公子,僅僅是因為他在別人嘲諷她時說了一句:玉芙蓉何錯之有,竟被你等這般笑話?

這句話恰巧被她聽到,從此也斷送了她的一生,李二公子喜歡白荷,她就幫他們製造各種機會,李二公子若想如何她就是想盡所有辦法也要幫他達成心願,最後……李二公子讓她代替白荷嫁給那山上的土匪,心中好似被刀刺中也沒有怨言。

結果呢,在上山途中被那匪賊的正夫人丟到懸崖屍體也沒能找到,或許是被豺狼虎豹吃掉了,又或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找她,她心愛的李二公子也忘了她嗎?

縱觀整個始終,粼粼心想:玉芙蓉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被嬌生慣養長大卻從沒忘記過善良,這是她父母從小教給她的道理,也是兩位老人為人處世之道。

好人不長命,說得果真沒錯。

待粼粼整理好回憶之後這才下床,其實玉芙蓉父母留給她的遺產也能夠讓她在這和平年代好好生活下去,堅持是骨子裡的倔強,就像她因為李二公子的一句話而報恩,最終把命搭了進去。

每天早起綰髮的習慣已經刻在了玉芙蓉身體裡,笨手笨腳的根據記憶才勉強挽好了一個最簡單的髮式,用一根簪子固定好以後才開始打量這張臉。

原本玉芙蓉長得也算小家碧玉,幾年前的一場瘟疫帶走了玉芙蓉父母也給她右臉留下了疤,面積不大傷痕也淡化,可一團紅色沉澱看著格外礙眼,生生毀了這張臉的美感,只要見到第一眼就會注意到那團紅痕。

被叫做東施也有臉上紅痕的原因。

玉芙蓉用手撫摸臉上的紅痕,“你做得夠多了,李二公子一句話的恩,在你被拋下懸崖的那一刻已經報答完成,唯一的遺憾是不能把芙蓉豆腐的名聲挽救回來,對嗎?”

那是她的名字,也是雙親生前最在乎的東西。

淚痕從眼角滑下,玉芙蓉清楚這是身體最後留下的情感,擦掉淚水,玉芙蓉出門前看了一眼每日必帶的面紗。

自己不是真正的玉芙蓉,她在不乎別人的看法,在她看來,這張臉並沒有到醜陋得需要戴上面紗出門的地步,不過都是人言可畏罷了。

雙親留下的的遺產,一間鋪子再加上這座院子是玉芙蓉所有的資產,院子不大角落有一棵棗樹,樹下搭著一間小作坊,是用來製作豆腐的地方。

過去一看,這裡還有玉芙蓉昨天製作的豆腐,賣相……一言難盡,她這種對吃食沒有講究的人看了也不忍下口。

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玉芙蓉好幾年都沒有成功一次?指間戳了戳豆腐,再含到口中,一時間表情凝重,語氣嚴肅,“好難吃,難吃到了極致。”

她不知道玉芙蓉以前是怎麼失敗的,可她知道這一次是鹽滷放得太多,導致豆腐過老,鹽滷的味道掩蓋了本屬於豆腐的甘甜。

把豆腐倒給旁邊的驢,花花是驢的名字,平時被玉芙蓉打理地很乾淨,從院子的細節來看玉芙蓉是個很愛乾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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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我們來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