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月色恍惚，安月白逆著月光，兩人視線對視，她眼中沒有波瀾更多的是淡漠，臥槽，那幾個孫子說好的把風呢，把到哪裡去了！

不甘心看了一眼麻袋中的千景，走之前還不忘再次踹一腳，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被安月白髮現？可惡！

追上去，安月白走在前面，方一行追上拉住她的手，被她甩開，不知是生氣還是什麼，他有點看不懂她了，語氣中平淡無常，“先回家。”

方一行招呼兄弟們可以撤了，要是被其他人發現會更難處理。

“姐姐，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承認，以前我就是個地痞無賴，喜歡打架惹事生非，抽菸喝酒樣樣都沾，可我現在改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以後再也不會瞞著你了，月白～”

他試圖承認錯誤，用撒嬌的方式企圖得到安月白的原諒，拉著她的手指低著頭，乖巧的嘟嘴好不可愛，“姐姐，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嘛～”

客廳中光線如同白晝，安月白轉過身看向方一行，從他的行事作風來看的確不算是好人，本性也不壞，有一點她不能理解，“以為什麼要打千景？”

“他惹我生氣了。”

“說實話。”安月白不喜歡他對自己撒謊，以前情有可原，如今確定了關係還有什麼理由撒謊。

方一行直視她的眼睛，頗有些豁出去的架勢，“我討厭他，他惹姐姐生氣了！今天只是想來看看你……我不能出面保護你，只能想其他辦法……”

他睜大眼睛，安月白比他矮一些，撲在懷裡意外嬌小，“月白……”有些手足無措地抱住她，她獨立，她驕傲，她又觸手可及，卻又感到疏離。

安月白抬頭，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眼前，“保護我？”

方一行現在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安月白哭了，她為什麼要哭？慌亂中只能用手給她擦拭眼淚，“不要哭，別哭了，以後我來保護你。”

“從來沒有人說過會保護我，你是第一個，方一行，我喜歡你。”

告白來得太突然，他喜上眉梢，還來不及高興懷中的人兒早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今天她實在是太累，從出生開始，就沒有輕鬆過。

她倒在方一行懷裡，男孩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同樣大的年齡他青春洋溢，而她卻為生活操勞。

記憶是從五歲開始，媽媽的要求必須是班上第一名，她努力取得班上第一名，只為了她的誇獎，因為考了第二名她會生氣，奧數班，舞蹈班，英語班……無數個補習班壓在身上喘不過氣，因為練舞傷了腳，後來又換成小提琴，童年最開心的莫過於和外公去釣魚，每一年也只有那麼幾次機會。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了高考，十八歲本應該是在大學裡歡笑的日子，錯過高考，沒了媽媽的約束她想要跳出書本，漸漸發現……生活只是從一個坑跳進另外一個坑。

獨立看起來那麼簡單做起來又多麼困難，不允許被生活壓倒也不允許掉一滴眼淚，她就是自己的超人，關乎著尊嚴與驕傲也渴望自由。

一成不變的日子裡，方一行出現了，他會撒嬌，會逗她開心，生活被他點亮，渲染上斑駁色彩，她又何嘗不想撒嬌，再強大的心中永遠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慶幸的是，他們兩人心中都有彼此。

睜開眼睛，是久違的人形抱枕，想到昨晚的告白，腦袋深深埋在他懷裡，整個人被環在他懷裡，“我想吃小魚乾……”

嗯？方一行不可置信，安月白居然會用撒嬌的語氣和他說話，眼中都是笑意，“姐姐會撒嬌啊。”

安月白麵上微紅，不反對不認同，攥住衣服，“你去煮粥，今天不想動。”

“沒問題。”方一行有些不捨，月白第一次向他提要求肯定要滿足她，起身往她看去，一團血在床上，他表情頓時僵硬，還記得他昨天什麼也沒做，即使是做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啊。

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安月白捂住肚子，表情難耐，“順便給我泡一杯薑茶，謝謝。”

……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倒了一杯熱水，扶起安月白，之前她不痛的，難道都是裝出來的，也就是說，她已經完全認可了自己，願意把柔弱的一面向他展現，“姐姐，今天不去店裡好嗎？”

“嗯……”她喝了熱水舒服許多，抬眼看向方一行，“昨天的事，沒暴露吧，千景作風的確不太聰明，可他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