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說是你推她下水的。”男人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阿若肚子裡還有孩子，尹芙，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惡毒，當初善解人意，溫柔善良的你去那了！你讓我太失望了！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皇后是我姐姐，你要休了我還是殺了我？你說是就是罷，我認了。”尹芙不再爭辯，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魏兆的質疑，無數帽子扣在她頭上。

世界在變，姐姐有了孩子和丈夫，而她如今不過是局外人罷了，從始至終她只有姐姐，還有那早已消失，卑微的愛慕，如今沒了……什麼都沒了。

就連姐姐也懷疑過她，對她說：“阿芙，姐姐知道你沒有孩子，可……他們都是無辜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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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兆摔門而去，“夫人禁足一月！”

真是可笑又可悲，她勾起嘴角流下兩行淚，鏡子中容顏雖有衰老，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風姿，目光柔和一如當初少年模樣。

唯一沒變的也只有這一雙眼睛了啊，閉上眼睛回想三十多年以來的過往，原來她永遠否活在姐姐影子中，渴望變成她。

手指在衣物種滑過，最終停留在大紅衣袍上，尹芙溫柔而從容，“你送我進入墳墓，那便再送我最後一程。”

皇宮中，魏兆被皇后召見，“我同你交好多年，看在我的份上，阿芙是我妹妹啊。”

“皇后娘娘，她變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這……”

龍傲急匆匆趕來，“阿柔，剛得到訊息，尹芙朝蒼龍江去了！我已經派人去看著了，你快去看看吧。”

“阿芙！”尹柔心中一跳，心中升起不好預感，顧不上什麼一國之母的形象匆匆趕往蒼龍江。

斷崖之上，尹芙一身紅衣勝血，腳下便是蒼龍江，水流喘急掉下去必死無疑，“阿芙，你別做傻事，到姐姐這裡來。”

“阿芙，你別激動，我們回去好好說好嗎，我絕對不會再朝你發脾氣，你想怎麼罵我，打我都可以，和我回家好不好？”

尹芙苦笑，步步後退，家？她哪裡來的家？她唯一的家人也成了別人的家人，“姐姐，你知道嗎，我一直很羨慕，很羨慕你，一直追隨你，妄想有一天能和你並肩，可我忘了，我還是我自己啊，所以……我想成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永遠追逐你的尹芙。”

“阿芙！”尹柔哭得聲嘶力竭，“你很好，真的，所以別做傻事了好不好？”

“我不傻！你們都說我變了，其實是你們都變了！你們才會認為是我變了，一直沒變的那個是我啊……”

渴求有個家的我啊。

閉上眼睛，身後是無盡深淵，跳下去……屍骨無存。

“阿芙！！！”

尹柔最後的聲音停留在耳朵裡，暗淡的手鍊散發微光，比當初的光芒柔和，孃親說過，這兩條手鍊是祖傳下來的，他們一人一條。

後來她發現，姐姐的手鍊暗道下去，她的手鍊卻恢復光澤，也就是說……

沒有機會了。

一片昏暗中，她又來到了那座宮殿，燭光照射下能看清所有的一切，只不過這次只有她一個人了。

轉角處的怪物，身後的眼睛，一切就像前一刻發生的，若不是真實經歷過，她會以為是一場夢，手鍊重回暗淡，此時的她對死亡沒有了畏懼。

“姐姐，剛剛我還看著有兩個人，怎麼只剩下一個了？”

“樂樂，過來。”轉角處的怪物出現，看樣子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

可愛的臉上還有沒消失的嬰兒肥，一隻小鷹飛到她肩膀上停留，“你會做飯嗎？我不想吃姐姐摘得漿果了。”

這個問題讓尹芙露出久違的笑容，“很久沒進過廚房，手有一些生。”

“能吃嗎？”

“應該沒問題。”

女孩思索一會兒，“我可以收留你，但，我應該叫你什麼？”

“那就福娘吧。”尹芙笑著說道，兜兜轉轉，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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