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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卷一:石破天驚(6)

悶油瓶點頭,“我們從西北角走,那裡沒有人。”我此刻什麼話都不想說,就和他原路返回。悶油瓶在四周設的“屏障”一直沒有消失,我心說他這個“家族間諜”想當到什麼時候?

我們回到斜坡,滿地深紅的相思子沿著層層石階一直向下鋪散,幾乎覆蓋了整條坡道。

我準備下臺階,悶油瓶開口道:“等一下。”

我嚇了一跳,難不成他想在這拍照留念?這場景應該只適合結婚照吧?

他神色嚴肅,“你的那輛車,現在被雷子拖走了。”

我不由得從心底發出一聲哀嚎,“拖吧,讓警和諧)察處理去,本來就不是我的。”

出了大門後,我站在路邊飛揚的塵土裡,揮手攔計程車。看得出悶油瓶有點緊張,大抵因為張家人還在附近。一直以來,我那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慾望都沒有消失,我尋思著如果自己被張家發現就會洪水滔天世界末日?不大可能吧。

無論如何今天的拍賣徹底烏龍了,那個賭石老闆衰得夠嗆。蛇蛋被偷,石膜被破,整塊石頭都將不文一錢。

攔出租的時候總陷入墨菲定律的怪圈,我們等了好久,走走停停前後超過兩百米的距離,路上開過五花八門的車,就是沒有空載的計程車。連悶油瓶這樣的神人也無計可施。沒有計程車,也沒有地鐵,於是我走到對面的公交站臺,低頭研究公車路線和時刻表。

接著,悶油瓶過了馬路,站到我身邊來。

“你身上有硬幣嗎?”我抬頭問他。

他卻彷彿聽不見我的聲音,一把拉過我,目光投向駛來的一輛黑色北京現代。我笑了一笑:“想買車的話我們回去從長計議,別看了。”

北京現代慢慢停靠在路邊,後排窗戶緩緩降下,露出了我自己的……準確地說,是張海客的臉。

光看臉肯定認不出來,但是這個人的表情我已經無比熟悉。張海客的眼裡露出一絲驚訝,悶油瓶向前一步,似乎想把我擋在身後。我定下心神,直接走到車窗前,用蹩腳的港腔正面道:“雷猴啊。”

張海客看著我,也模仿著江南口音慢悠悠道:“做啥?”

場面非常平和,地球沒有爆炸,周圍的車輛繼續川流不息。

那輛北京現代裡共四人,四個座位正好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心裡沒來由地忿忿不平,“香港佬就是奢侈,你們配了多少輛車?”

他用手比了個天怒人怨的數字,然後道:“你來這裡幹什麼?別給我們添亂。”

我心說你們的最高領導人已經告訴我不少事,再在我面前擺架子玩神秘,太沒勁了。我也不想大費口舌,就揀重點對張海客道:“不用再蹲點了,該走的早走光了。”我又指指身邊的悶油瓶,補充道:“完全沒招,你看小哥都兩手空空出來了。順便,蛇卵是被京城的人家搶的,你們準備殺到廣場嗎?我看行。”

張海客的眼神一下子從原本的“怎麼冒出了你這個傻逼”變成了“你這個傻逼怎麼知道這麼多”。

其實我很怕突生枝節,畢竟悶油瓶一直不遺餘力地阻攔我見張家人,大有問題。為了避免冷場,我自顧自說著話:“去的話帶我一個,我還能幫你們認路。搶到手之後四六……那玩意兒應該不能分,那就孵出來後你們養半個月,再換我半個月,最後做個蛇肉火鍋,大家分了吃,是不是很公平?”

他終於覺得和我無法溝通了,轉向悶油瓶道:“你一直和這小子待在一起?”

我搶先替悶油瓶回答,隨口道:“待一起好幾天了,我們睡的還是同一間房。”

張海客又把目光放回我臉上,看了很久,表情慢慢變得奇怪,不知想笑還是想哭。我感覺到他內心生出了種奇妙的情緒,正想繼續探個明白,就看見車廂裡的一個手下轉向張海客,附在耳邊張口說了句什麼。

張海客的臉色立馬不對勁起來,悶油瓶那面不改色的模樣也消失了。就我一個愣頭愣腦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但也保證不是什麼好話。

張海客好像喪失了語言功能一樣,看著我艱難地開口道:“吳邪,你……”

悶油瓶立刻打斷他:“沒有。”

我?沒有什麼?我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聽著不知所雲的對話,滿腦子問號。但我只能假裝波瀾不驚,強行鎮靜。

張海客確認似的道:“還沒有嗎?”

我立刻發揮演技,不露聲色道:“那你希望是什麼時候?”

只要他問應了這個問題,哪怕沒有正面回答,我也能聽出蛛絲馬跡。這個能讓悶油瓶緊張的問題,說不定與那個不許接觸張家人的禁令有關。不料張海客的表情更微妙了,“你有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權幹涉。當然,我希望最好能……實現雙贏。”

我想了想又道:“那就取決於你們的態度了。”

這是個萬能金句,接下來他的回答就是關鍵。張海客卻道:“不用在意我們的看法,其實早在之前我就有過猜測了。不過,這個話題,還是回去再討論吧。”他甚至面露窘色,我感到他心裡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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