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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卷四:匪石之心(1)

霍家要讓他老爸參與進來,其中的手段肯定不會溫柔。我想起在費洛蒙中看到的景象,無論是誰去那個地方,一路上想必兇多吉少。那小子也是缺心眼,還被蒙在鼓裡,或許,他老爸從頭到尾壓根不想讓他知道。

也就是說,且不論霍害們在廣西有了什麼發現,霍家已經開始招兵買馬,重心向內蒙古的沙漠偏移。我倆第一反應都是,胖子那邊怎麼還沒動靜?人都轉移向下一戰場了,我方的 通訊頻道裡居然一片寂靜,那位通訊員果真吃魚吃得食物中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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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主動打電話過去關心一下胖子的生死情況,那邊傳來相當熱鬧的背景音,緊接著聽見胖子道:“你這通電話,打得早不如打得巧。”

又響起了那種高鐵裡常見的提示音,我聽到“本次列車終點站”幾個字,就不禁罵了一句,道:“哪個站?”

“北京西站,”胖子不緊不慢道:“速來迎駕。”

合著他老人家早已北上,我和悶油瓶忙去接駕。站在出站口,旅客來自五湖四海,我們被各種各樣的口音包圍。出站的人潮中,我一眼認出了胖子,沖他高高地招手。他背上那個大包鼓鼓囊囊,也不知裝了什麼寶貝還能過安檢。

有個散發長城一日遊小廣告的,胖子把那人一手別開,道:“您歇歇吧別擋路嘞。”

那些人聽了他的京腔,明白這是個本地人,識趣地讓路。沒有了黑摩和大巴拉客的幹擾,胖子一下躥到我倆面前,道:“老懷甚慰啊,還以為你認不出胖爺來了。”

我就答他,一碗酒釀丸子裡單單有個湯圓,瞎子也能一眼找出來。胖子白我一眼,說他至少已經瘦成了沒有餡的湯圓。

我還在心想,沒了餡如何能成為湯圓?胖子轉而問我:“你這胳膊出了什麼毛病?”

紗布還裹在刀口上,我抬抬手臂,道:“不礙事,小傷。”

胖子顯然不信,看我不想說也就沒有追問,又繞著悶油瓶轉了兩圈,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幾年不見絲毫沒有生疏的神情,道:“小吳把你養得不錯啊,挺滋潤的。”

還不知道究竟是誰滋潤了誰,我默默想道。悶油瓶只是靜靜地站著,被胖子的重量壓著也不還手。我看著他們,一時間分不出多少年來究竟是什麼變了,什麼沒變。

胖子的揹包以及他自身的體積都超了標,那麼一個招呼的大動作,四周的人不免被撞到,紛紛向我們投來不滿的眼神。我忙拉下胖子,三個人很快離開了這個人擠人的地方。

一路上胖子吹著牛皮,搞得好像整個巴乃的馬路都歸他收保護費似的,連開出租的司機都不由得在後視鏡裡打量我們。我一邊揣摩那位的哥的神情,一邊聽著胖子說隔壁村哪家的小妹妹,甚至擔心計程車會不會把我們送到局子去。

胖子彷彿巡查工作,看到了我們住的地方,得知秀秀包租婆的身份後,屋裡屋外轉悠幾圈,一面嘖嘖稱嘆:“要是老子有這麼多房産,那寨子翻修個十遍也不成問題啊。”

我就道:“小哥那祖上的不動産不是都託付給你了?怎麼說你也是巴乃首富。”

胖子呸了一聲,“提起這事我就窩火,首富個屁,小毛賊都快把屋子掏空了。”

他這才開啟那個鼓得不像樣的揹包,掏出了一堆防振緩沖的海綿,然後搬出一塊缺角的方板,鄭重其事地放在地上,抬頭對悶油瓶道:“小哥,這東西你可有什麼印象?”

這種奇怪的石料我看一眼就認了出來,張家樓裡原來也有這種東西?不過悶油瓶祖宗有過研究不值得奇怪,前人研究黑飛子時總喜歡帶上它,不知張家又是出於什麼目的?我到現在都沒完全搞明白其中的作用。

悶油瓶半跪在地,伸手摩挲板面的花紋,皺著眉頭思考著什麼。我知道他那幅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其中必有文章,就問胖子這是什麼東西。這塊板看得出嚴重斷裂損壞的痕跡,有些像盒蓋,刻著龍紋。

胖子好像也不得其解,“你說它是石頭吧,可重量輕了點;說它是木頭吧,卻能沉下水底;說它是金屬吧,可是又能過安檢……”

我打斷他那番絮絮叨叨,“你從哪裡刨出來的?”

胖子一拍掌,“你別說,還真是刨出來的。”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問:“張家樓已經是廢墟了?”

胖子說過,他們進去的時候,樓內機關盡破,覺得不對勁才退出來,草草結束了第一次的行動。我心說偷東西就偷東西吧,莫非真實身份還是個拆遷辦?

胖子嘆口氣,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們最先是奔著那頂層去的,原先想著,既然機關都清了,上樓應該輕而易舉。可還沒爬到頂層,路已經被堵死了——上面的樓層全塌了。”

後來胖子沒有死心,隊伍花了半天工夫,在廢墟中清出路來,勉強往上登了一層。若要再往上,便真的沒有路了,因為最基本的建築結構蕩然無存。

“到了最後,我們一個勁挖下去總不是個事兒,”他對悶油瓶道:“挖著挖著才發現,廢墟裡基本只有建築本身的材料,也就是說,樓層裡存放的東西被搬走了。而且一大票隊伍的人長期待在裡面,食物和水都是個問題。”

悶油瓶點了點頭,胖子不再說下去。我覺得胖子對張家樓的事一直懷著某種愧疚感,但至始至終,錯不在他。

我被胖子的一番話帶動得也惱怒起來,那些頂樓裡塵封的家族秘辛,連族內的悶油瓶還沒太搞明白,便被個程咬金奪了去。可是,竟然破得了張家樓的機關,必須承認對方實力驚人。

胖子指著那板子,“既然是從廢墟裡刨出來的,我想偷東西的人一定不需要它。但是,小哥要是能從這上面看出點什麼,也不枉我背過來。”他笑了笑,“當然,也可以把這當搓衣板,胖爺願意跪個三天三夜,以此謝罪。”

我擺手道:“你說這話,我們權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