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珏聞著藥湯的味道,低聲道:“當歸,川穹……”
這些都是不利於傷口恢復的藥材,即便是已經止血的創面,也有可能會再次出現滲血的情況。
他抬眸看著他冰冷的眉眼,“賀淵時,你到底想幹什麼。”
聽他這樣一問,賀淵時涔薄的唇角勾起刺骨的笑意。
“你覺得,本王要做什麼?”
慕珏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眼眶微紅。
過了一會,他突然笑了起來。
賀淵時擰緊眉心,不懂他為何這個時候還能笑出聲來。
慕珏本就長的極為好看,這樣一笑,愈發的動人心魄。
“王爺,若是小白真的死了,你又當如何。”
賀淵時的眼神一下變得狠絕了起來,冰寒的目光噬人般的盯著他那張蒼白的面頰。
“如若他真的死了,本王就讓整個天下陪葬。”他俯下身子,“你們尚書府也是一樣,本王會一具全屍都不留。”
慕珏勾起唇角,自己端起那碗藥,“王爺的這滿腔深情,當真是哀感天地。”
他又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濃濃的譏諷。
不知是笑他自己,還是笑賀淵時。
慕珏仰頭,將藥碗中的藥一飲而盡。
“我已經喝了。”他垂著眸子,“王爺可還滿意。”
賀淵時看著他發出一聲冷哼,轉身出去了。
慕珏躺回床上,背對著門口。
眼淚從一隻眼睛越過鼻樑流到另一隻眼睛裡,他緊緊的抱著自己,從未像現下這般徹骨寒涼。
一連數日,賀淵時都扮演著深情款款的模樣。
每日有大半時光都守在他的床前,臉頰都瘦削了不少。
房內的溫度雖然暖如春日,可氣氛卻已經降至冰點。
慕珏的傷口好了崩,崩了好。
白天喝御醫的藥,晚上喝賀淵時的藥,整個人愈發虛弱。
每日為他把脈的都是太醫院的醫正,慕珏知道他是賀淵時的人。
不然尋常大夫都能診出他喝下過活血的藥物,他身為太醫院之首,卻從來沒有任何反應。
今日也是如此,只見那醫正嘆了口氣,蹙著眉搖了搖頭。
“正君的體質怕是異於常人,故而這傷口才會遲遲未能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