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晏像個少年一樣痛哭失聲，暗紅的雙眼中充滿了絕望。

他不斷的抽噎著，渾身痛的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但手上還是舉著那個熊貓吊墜。

“我……以後都乖……”賀知晏渾身顫抖著，“……我沒有你……不行……”

慕珏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撕心裂肺，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有水漬落了下來，他神色恍惚的用手背擦過臉頰。

慕珏自嘲的笑了一聲，原來他又沒骨氣的哭了。

他看著下面的賀知晏，難受到近乎窒息。

慕珏彷彿覺得自己對賀知晏說過無數次一輩子，而賀知晏也總是在這一場場的痛苦絕望中，叫他不要走。

他們兩個到底誰更悲慘，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賀知晏明明沒有任何安全感，他卻還是愛上了自己。

他相信他，依賴他。

直到認為自己徹底被拋棄的那一刻。

他好像比賀知晏，更能體會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系統這時小心翼翼的挪了兩步，開口道：“宿主，其實我不能帶你走。”

“我知道。”

系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十分的不捨。

少年自己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親眼看到慕珏了，只記得他臨走前的那個充滿疲憊卻又依舊堅定的眼神。

‘我一定帶他回來。’

系統眨去眼中的淚意，低著頭道：“宿主，我要走了。”

慕珏看著他，心情也十分複雜，“這麼久，辛苦你了。”

系統此時的身影已經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他對著他咧嘴笑了起來，說了句‘再見。’

臨走前他在手腕上按下一個按鈕，算是送了賀知晏一個‘小禮物’。

慕珏從半空緩緩落下時，賀知晏卻突然整個人摔倒在地，陷入了無盡的絕望和崩潰當中。

在他的眼裡，慕珏和那個少年一起消失了。

直到一隻溫暖的手撫在自己的頭頂，過了很長時間，賀知晏的瞳孔才重新聚焦。

他難以置信的從地上爬起，怔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像是已經傻掉了。

兩人半跪著對視了很久，賀知晏一頭栽到慕珏的懷裡，泣不成聲。

“……我以為你，嗝，以為你走了。”

他不斷抽噎著，兩隻手緊緊抓著慕珏的衣角。

慕珏摸著他的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這麼可愛，要是丟了被別人撿到，是不會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