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用虛弱到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叫了唐柔的名字,立刻便感覺到唐柔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伴隨著一陣滑嫩的觸感,唐少感覺精神突然一震。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歐陽北燕和唐柔正擔心地看著自己。走廊裡的燈光幽暗,但因為有歐陽北燕的臉作為參照,唐少一下子就看出了唐柔的臉色不對勁。
“你沒事吧?”唐少問。
“我只是超負荷工作了一小段時間,沒有大問題。”
“你剛才……”
“為唐少治療是我的職責!”唐柔微笑回答。
“你是個自由的人,不對任何人有責任。”也許是因為故地重遊,回憶起了很多事,人也突然變得多愁善感了。唐少突然覺得自己欠了唐柔很多。她本可以憑著自己的一身本事在外面的世界呼風喚雨,但就因為她是被製造出來而不是被生出來的就要聽從人的驅使。受到過很多不公平待遇的唐少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對唐柔是多麼的不公平。
“你知道自由是什麼嗎?”唐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唐柔猶豫了片刻,但還是給出了一個聽起來很官方的定義。唐少聽得一陣迷糊,但立刻感覺大腦內被唐柔塞進了很多關於自由定義的圖畫。
“停!別在給我解釋了!”唐少有些發怒了,差點兒喊出了聲。
“怎麼了?難道這個定義不對嗎?”
“不對,當然不對。”唐少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的氣憤。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真想給唐柔上幾課把她教唆成一個叛逆的小女生。
因為唐少和唐柔的交流大部分是在用意念交流,所以歐陽北燕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便開始催促道:“你們都沒事吧?馬上就到叔叔的實驗室了。”
唐少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起,向走廊深處走去。也許是因為剛剛意識到了唐柔自由的問題,他對歐陽棟的印象也一下子跌落了幾分,想著見面第一件事就要問他能不能讓唐柔自由。
走廊裡的安保人員不是很多,只在歐陽棟實驗室之外密密麻麻擠著五六個手持重型武器的家夥。還好這幾個人腦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很容易就被唐柔迷暈了過去。
可就在他們準備推開房門進去時,走廊最裡面的電梯突然叮咚一聲停下了。那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響亮,唐少被嚇的汗毛豎起,同時感覺一陣涼風順著汗毛孔吹進了身體。歐陽北燕更是被嚇得叫出了聲。
受驚的兩個人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躲避,而完全沒有“自由”的唐柔也沒有躲只是向上一步擋在了愣住的二人面前。
電梯的門“嘩啦”一聲開了。電梯裡的人似乎也被眼前的狀況嚇得渾身一抖。然後又微笑起來。
四目相對,唐少猛地嚥了兩口唾沫才平複了沉重的心跳,在心中暗碼:“黑人!怎麼到哪兒都能碰見他!”
恢複平靜的黑人,慢步走出了電梯,然後肆無忌憚地走到唐柔面前,立定,左轉,推門走進了歐陽棟的實驗室。在門關閉之前他還給躲在唐柔身後的唐少來了個回眸一笑。
伴隨著一聲深沉的撞擊聲,門關上了。被關在門外的唐少看了歐陽北燕一眼也緊跟著沖進了房間。
“你們來了?”實驗室裡,歐陽棟的背影顯得有些疲憊,那聲音也都是憔悴。他坐在桌前頭也沒回,依然在紙上寫著什麼。
“叔叔!”
歐陽北燕的聲音似乎讓歐陽棟有些意外,他停下了手中的筆,轉過身扶正了眼鏡看著唐少三人。
“你們怎麼來了?你們不應該回來啊!”歐陽棟說得有些激動,說話時身體已經有些顫抖。
“我們來救您出去……”歐陽北燕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扶起歐陽棟就要向外走。
“歐陽教授……”現在門側一直一言不發的年親人終於開了口。
“你是……?”歐陽棟問道。
年輕人沒有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從脖頸下拉出一個黑色吊墜晃了晃,才說道:“我家先生讓我代他向您問好。他說很感激您為他所作的事。”說話時男子一雙眼睛轉向了唐少。
歐陽棟聽完沒有接年輕人的話,只是冷笑了兩聲又坐回了椅子。
“來的時候我遇見了阮先生。她說計劃照舊,她會遵守你們之間的約定,希望您也能不忘舊約。”
“那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歐陽棟似乎對唐少等人的出現很是不滿。
“她說您不該把那東西給了這個年輕人,而且她需要您的作品。這次就讓該來的來該走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