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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西府發難

老太太似乎很厭惡她這種舉動,哼了聲,轉了一圈佛珠,拜了拜,才對著菩薩告罪,“惹了您的清修,都是信女的罪過,懇請您降些罪責,得以警示凡人。”

說罷,折身出了小門,地上的林水憐剛鬆口氣,門吱嘎一響,進來兩個體格健碩的媽媽,拎著一口朱漆大箱子,後一人手捧黃銅炭盆子,裡頭滾燙的熱炭噼裡啪啦的直響,正燒的旺呢!

兩婆子不多話,直接摔到她跟前,箱子開鎖開啟,是一疊疊的金紙箔,看她不動,不耐煩的摔打,“這是給觀音的銀錢,疊成元寶,快吧。”

她伸手拿了一張,不注意就被劃了一口子,金片鋒利且硬,需用力折才行,後背突地被撞了下,扭頭一瞧,竟是把炭盆子緊貼著她後背,嘶了聲,往前挪了挪,她後背本就有傷,這般烤燙著,只覺疼的厲害,她身上沒什麼值錢首飾,就算有,估計也起不了什麼用。

很快額頭鼻尖就細密的一層汗,手指彎曲使勁兒,仍舊疊的緩慢,一側監督的婆子橫蠻的一腳踢來,斥道,“快點,天亮了就要給觀音上供。”

林水憐頭歪倒一側,額頭的汗水滑落進眼睛裡,辣的微刺,抬起手背抹了,繼續直起身子疊金元寶,一個個胖嘟嘟的閃著金光,晃得她直暈,餘光掃了眼那尊白玉菩薩,依然矗立,卻無法解救她與水火,後方的熱浪撲的猛,頸背間都火辣辣的,煎熬,並等待著。

很明顯,上天並沒有好生之德,箱子裡的元寶已經鋪了一層,後頭坐著嗑瓜子的婆子已吐了一簍子的皮,相互嘟囔著,“也不知道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好讓我們哥倆回去睡個安穩覺。”

“這種都是犯了大錯的,不可能活著出去就是了,且等著吧!”顯然另一個婆子更加曉得。

林水憐跪著如水中撈出般,薄衣都濕透了,偏又有火烤著,半濕不幹的黏在身上,映出的小臉異常變態的紅,眼神專注的繼續手中的活計,一刻不停。

一牆之隔的大夫人張氏正拿著美人錘,親自給老太太敲打著,寂靜的夜裡,噠噠聲尤為突出,“娘,私庫的鑰匙是不是在她手裡啊?”

張氏行事幹練且狠厲,陰司官司不少,她嫁來時,還是個爵位,這些年仗著宋巔,外面的生意不錯,只不過,這西府卻是個空架子,值錢玩意都在蒼戈院的私庫裡,這次逮著個人,怎麼也得讓他出點血。

老太太不用睜眼都知道,她這侄女又心大了,不過,這東西,確實該一人一半,尤其,她還偏著宋巖,這才沒給那賤人一個痛快,不過,她還是喜歡活生生的人被折磨後的面孔,帶有一種隱秘的快感,所有人都如螻蟻一般,被她踐踏,踩在腳下,跪著求饒哭喊,任她驅使。

揮揮手讓她去,張氏明豔的臉龐爬滿了興奮之色,起身撫平了烏金色的裙裾,婀娜生姿的推門而入,“呦,這屋子熱的慌啊,把她衣裳脫了吧。”

林水憐一激靈,滿是血痕的手捂住胸前,她熬到現在,神志已然不清,婆子完全不屑於她小小的掙紮,幾下就撕扒的稀爛,她哭也哭不出聲,喉嚨裡嗚嗚直響,粗糲的手掌如蒲扇般難擋,算了,認命吧。

身子坦露,張氏給了婆子個眼神,翻檢了,並沒有什麼東西,鑲了珍珠的繡花鞋輕踩她彎曲受傷的背,聽得她痛苦的悶哼聲,才咯咯的笑起來,“哦,原來那小子有這種癖好啊,真是個怪胎。”

說罷,鬆了腳,優雅道,“嘖嘖,你還盼著他能來救你,是吧,真是個小可憐兒。”

“男人啊,是最不可靠的,聽聞平原候可是要在外頭喝上一夜的酒呢,哪有空管你這麼個,小妾啊。”

張氏攻心為上,這丫頭要是服帖了,也許算的上是一把利刃,到時候,就要直插入他心髒。

“丫頭啊,眼要明,心要亮,別認錯了主子,到時候遭罪受,明白嗎?”

見她趴著一股死人樣兒,示意婆子拿盆水澆個清涼。

林水憐是真的暈死過去,婆子拿鐵盆舀了冰水,嘩啦一聲,順著頭淋到腳,噩夢還在繼續。

冷熱夾雜著,人的感官疼痛感被放大,渾身哪哪都疼,疼的她就地直打滾,生不如死。

“要不要找幾個小廝進來觀賞一下啊?”

張氏這根稻草壓下,林水憐是真的負擔不了了,她寧願死了算了,本就是偷活的這些年,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決絕的合上牙,要咬斷舌頭,

婆子幹這事已經熟練了,瞧著不好,一掌揮過去,手法精湛的卸了下巴,隨手一甩,如塊破布般,倒在一旁。

張氏嗤笑她不自量力,此時了,還認為自己能決定什麼,果真是蠢,“再讓她清醒清醒。”

又一盆的冰水倒下去,水沒了,碎冰噼裡啪啦的一股腦都砸她身上,林水憐光著身子蜷縮著,完全浸在冰水裡,傷口早就裂開,翻著白肉,紅彤彤的,地上一圈血跡。

張氏嫌棄,屋子裡一股烤焦肉皮的怪味兒,揮手停止,語氣溫柔如母親對著頑皮的孩子,“想好了嗎?”

林水憐依舊沒反應,她聽的見,也看的見,就是沒法動。

張氏留著她還有用,讓婆子收拾收拾,關在佛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