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明顯不想回答, 轉移話題, “我替小耗子謝謝你,回吧。”
巍峨宮牆甬道上,女子於前,男子隨其後, 亦步亦趨,宋岩心中升起滿足感,如對待一株空地上的含羞草, 需徐徐圖之, 不可莽撞行事,所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順子遠遠翹首盼著,瞧見一前一後的人影, 忙滿頭大汗的跑過來, 扯開了嗓子喊,“二少爺,咱的馬車軲轆掉了,估計是讓耗子把橫軸給嗑斷了...”
噗呲,二人相視對著笑起來, 壞了,耗子還真惹出來禍事了呢。
“找人修修吧。”宋巖怕他個大嘴巴再胡說,打斷他。
順子心裡頭著急,您才是榆木腦袋, 他好不容易才弄斷的,修什麼修。
“行,我等著人來修,您搭郡主的車先回吧。”
宋巖不疑有他,摺扇輕攏,指向馬車,垂目戀戀問林皎,“郡主,可否攜在下一程?”
他總是最有涵養,處處周到,讓人舒心,“我能說不可嗎?”
忒多餘的一句問話。
吳媽媽知道她早起沒吃,特地買的糕點酥卷,趁著熱乎,讓她趕緊吃,壺裡還有半下的奶皮子,一直溫著,見著宋巖扶著她上馬車,心頭一抖,昨日就相談甚歡,怎的今個還來,有完沒完?
抖了下胖身子,往簾邊擠擠,這車廂就這麼大,坐不下那麼多人。
林皎先上,坐到吳媽媽對側,瞅著地方小的可憐,看著吳媽媽說道,“媽媽去後頭車吧。”
真是,自家主子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她可不能走。
“郡主呦,後面那個車裝不下老奴啊。”圓盤的臉擠出幾道褶子,可憐巴巴的回。
這幾日成天跟著她,不就是為了向那個死男人報告嗎,哼,她沒說她身在曹營心在漢,她倒老是拿個尖兒。
“多話。”
她現在跟宋巔學的,可知道威風,這不,一句話,她就得蹣跚的告罪,然後麻溜的退出去。
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哼。
宋巖聽的真亮,矮身進去,溫和道歉,“怪我打擾。”
“你能別這麼文縐縐的嗎,我覺得不太適應。”
她還真是,覺得奇怪,這個小叔子都當上丞相了,怎麼一點大架子都沒有。
男子隨意嗯了聲,撚起塊兒綠豆糕,小口的吃個,眼神看向她,“怎麼不吃?”
他最喜歡看她吃東西了,百看不厭。
林皎肚子呼嚕一叫,從懷中掏出帕子接著吃酥卷,酥卷裡頭是紅豆沙,甜甜的蜜人,察覺他視線一直膠著在自己身上,略微不適的頷下頜,嚥下去,空出嘴問,“幹嘛一直看著我?”
一直盯著人吃東西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他不知道?
“呵,我是想問你還有沒有帕子,給我一個。”他也抬手做了個接糕點掉下來碎屑的動作,“我想等你吃完再問。”
其實他很紳士,不能在別人吃東西途中去問人家問題,你說她張嘴是答還是不答,哪個都失禮。
林皎沒想到這層,有些汗顏,可能不懂禮儀的是她。
“有,你後面的暗匣裡。”手指擦過他耳邊,落到木櫃旁。
宋巖開啟來,裡頭都是常備的女兒家物什,燻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幾方帕子下是個竹葉的天青底荷包,他瞟了眼,抽出來條帕子,疊成方塊形狀,又吃了個酥卷。
她喜歡吃的,他都喜歡,雖然有點甜。
奶皮子自然沒有宋巖的份,她正喝著呢,突然車夫籲的一聲驟停,車廂裡的兩人沒有防備,砸到一處。
“郡主,奴才該死,剛才有個小童突然跑出來。”
“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