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自己似乎真的說禿嚕了嘴,老者眨巴了下眼睛,用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卻仍然矢口否認:
“有嗎?我何時食言了?你,你不要胡說~我剛才就是喊的你包無庸!是無庸!並非無用!想是你聽錯了。對!就是你聽錯了!你,你不要妄圖想用這種方法轉移我的注意力,以此逃避責罰!”
“我方才分明聽得清楚,您就是喊了!包沒用!”雖然仍舊跪在地上,但此時腰卻挺得筆直。反倒是一直站在那裡的老者顯得有些氣短,氣勢上明顯有些受壓制。視線微微移開,有些想要避開鋒芒的意思。聲音也逐漸低沉了下去。活脫脫就是個做錯了事情被現場抓包卻又不願承認的孩子。
“我,我,我就是沒有!沒有!”
“師父!我分明聽到了,您還要抵賴!您乃是堂堂一宗之主、仙家修士,如此作為,豈非少了些擔當?流傳出去,也不怕外人恥笑?”
“你!”見實在說自己家徒弟不過,老者索性直接耍起了無賴,雙手掐腰,一幅有本事你咬我的神情: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有也是沒有!小古板,你想怎樣?”
看著眼前這對活寶師徒,離凡嘴角微微含笑,這徒弟不像徒弟、師父不像師父的相處模式,讓她不禁想起了鎖心城裡的那個混世魔王。她也總是這般,不管做對做錯,永遠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有時帶著自己出去犯了事,還會將責任一股腦推到自己的頭上,然後她在一旁裝無辜,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來。自然,最後這些伎倆都是以被揭穿告終的罷了。
“臭丫頭,在外面欺負了人可以,可別被人欺負了,丟了我鎖心城的臉面。否則,我非得揍得你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不可!”
想起曇,離凡連著就想起了鎖心城的其他生靈。
‘師父,離落,還有其他幾位仙子,也不知她們此時都在做什麼?可有想起我來?師父的身體可有恢復的差不多了?又可曾有什麼新鮮故事讓我給錯過了?’
如此想著,心下微微泛出些許傷感來。眼前的熱鬧也沒了方才的趣味,低下頭不讓人看到此時眼中的落寞,頭頂卻兀地傳來熟悉的摩挲感。離凡抬頭看向正載著滿眼星辰,柔柔的笑看著自己的江辰,同樣回以柔和的笑意。
“凡兒,有我在呢!”對著離凡勾了勾無名指,江辰大掌摩挲著離凡柔軟的頭頂,低沉的聲音莫名的讓人覺得心安。對著眼前的那人釋然一笑,離凡笑眯著眼,心裡柔柔的,一道道的漣漪,輕輕緩緩的自心底最深處盪漾開。暖暖的、柔柔的,像是春日裡伴著花香飄過的暖風。
“嗯!”
眼見兩人又在旁若無人的放閃,離默無奈的撇了撇嘴,轉頭瞥了眼身後表情看似並沒什麼異樣的季帆,徑自抓起季帆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這才又心滿意足的將注意力放在了門外的那對活寶師徒身上。
“看起來似乎是這師父強勢霸道,但聽起來,日常當家的卻像是這徒弟!這對師徒倒也別緻的緊!老的為老不尊,小的卻又故作老成。縱便山門裡只有他二人,想來,也不至於太過無趣!”
“恩,我也覺得,雖然看起來像是徒弟被師父責罰,可是總感覺似乎徒弟更有發言權一點的樣子。徒弟更像是家長,師父倒更像是孩子一樣,任性、蠻橫不講理!”
張曉不緊不慢的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後,也湊到門口,好奇的看向正在門外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好不熱鬧的師徒。看了半天后,訥訥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莫名被拉著手放到熟悉的小腦袋上,季帆先是一愣,隨即不自覺的嘴角咧開一抹笑意,大手在離默柔軟的頭頂大力揉了揉,又小心翼翼的替她梳理著卷卷的長髮。雖然不似離凡那般長,但小丫頭的這頭頭髮也是及腰了的。上面是順直的,下面卻又是波浪卷,頭髮在陽光下微微的泛著光,如她的人一般,耀眼奪目。從前不曾覺得,季帆最近才開始發現,這個一直喜歡糾纏著自己的小丫頭,竟也如離凡一般璀璨奪目的緊!
不自覺的學著小兔子的習慣動作摸了摸鼻子,季帆跟著點頭附和:
“嗯!怪不得總覺得他們這對師徒哪裡不對!這師父看起來不像是師父,更像是老頑童。徒弟倒是老成的根本不像是徒弟,更像是會教訓人的師父。之前這傢伙裝出來的那副二百五的德性,估計就是學著他師父的樣子來的!”
這頭,門口看熱鬧的還沒交流完心得,那邊被瞧了熱鬧去的老者,終於還是在口舌上徹底落了下風。惡狠狠的最後瞪了一眼包無庸,又小小聲的再次嘟囔了一遍“小古板”之後,孩子似的覺得自己似乎扳回了一城,便不打算繼續跟這個‘小古板’糾纏,在臉轉向離凡和離默的瞬間,猶如川劇絕活變臉一般,瞬間帶上了滿臉的笑意。至於他們剛才對自己的那些討論,根本連耳朵都沒進,更別提在意了。
一本正經的再次作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來,彷彿根本不記得剛才自己已經在眾人面前完全暴露了自己‘老頑童’的本性,端莊的像個超凡脫俗的仙家老者,對著離凡和離默恭敬施禮:
“二位仙家見禮!先前小徒多有叨擾,還請仙家莫怪,莫怪!”
“道友見禮!仙家二字我可是當不得!不過同是仙門修煉之輩,道友不必如此客氣。您大可叫我們的名字。我叫離凡!而她......”
“我叫波波!當然,你倒是可以喚我做仙家。”
不等離凡介紹,離默已經搶過話頭,自顧自的自我介紹了。
“豈敢!豈敢!二位乃是天命所授,特特來我界拯救我們與水火危難、生死存亡。小道怎可對二位仙家不敬?”說著,甚至恭敬的對著離凡和離默深深一揖。
按說老者向年少者作揖乃是有違綱常人倫的,晚輩一般絕不敢接受此禮。江辰和季帆更是在老者彎腰下去的瞬間,趕緊一左一右的衝過去想要扶他起身。但離凡和離默卻是接受的坦坦蕩蕩,半分沒覺得受這一禮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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