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藥吧。你說你偌大年紀,還能摔倒,出息!”
孫老頭沒好氣地扶起孫婆子,“沒聽你哼哼了,這是藥起效了?那小子沒騙我。”
孫婆子喝了藥,冷笑道:“那小子什麼都知道了。”
孫老頭看見她頸子上一圈烏青,雖然顏色不算深,但是能看出被人掐過。
“誰做的?那小子?不能吧?”
孫婆子躺了下來,笑意不達眼底:“能是誰,不就是你想留下做孫媳的賤丫頭。別看她年紀小,心狠著。”
“她?也就是說,那小子知道了她的所有事?”
“嗯。”
孫老頭“哈”了一聲,幾步走到寶昕床前,拽住她後脖領拎了下來。
寶昕聽他們說話,一直防備著,被拽下床,一個轉身,拼死咬在孫老頭露出的手腕上。
“嗷!”
孫老頭沒留神,慘叫一聲,將寶昕推搡出去,一看右手手腕,流血了。
他氣惱地一巴掌扇過去,剛站起身的寶昕右臉被打個正著。
瞬間,她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口中一股子腥味,她“呸”了一聲,猩紅的血正中孫老頭的衣擺。
寶昕忍耐著暈眩和疼痛,想了想,不對啊,她現在是小娃娃,被打了為什麼要忍耐?嘴又沒堵住。
“哇,啊啊,嗚嗚嗚,哇……”
放開所有的音量,震耳的哭喊聲驚得孫老頭傻了:這還是一路上故作老沉的侯府九姑娘嗎?這麼撒潑打滾的,與菜市的潑婦何異?
寶昕看孫老頭沒反應,更是拼命地哭泣,她不能讓他們悄悄處置了自己,就算受點罪,小命要保住。
嚴明回了艙房。
他們艙房,是十幾個人同住的大艙房,幾文錢一個人,很便宜。
“嚴明,去哪兒了?這裡沒娘們可玩的啊。”
同行兄弟躺在大通鋪上,兩手枕在身後,好奇地打量他。
“賣了點藥給摔倒的孫老頭。錢不多,我去廚下要幾個菜,哥兒幾個喝兩杯?”
“好啊。”
一聽能喝酒吃菜,大家都催促著他快些到廚房去。肖娘子很好說話,給了錢做出來的菜,分量十足。
嚴明到廚房找到肖娘子,給了三百文。十來個人,要酒要菜的,幾十文可不夠。
他還想弄點吃的給寶昕送去,還沒想好弄什麼,就傳來寶昕尖利的哭喊聲。
他臉色大變,轉身想出去,沒想到肖娘子比他動作更快,嘴裡還罵著:“不知羞的老東西,磋磨一個小孩子,什麼本事?不要臉。”
嚴明摸摸臉,肖娘子可真是個熱心腸的人啊。
孫老頭以為無人管閑事,正想繼續收拾寶昕,沒想到艙門被重重地推開,肖娘子叉著腰在門前大罵:“你個老東西,以為是你自己家裡?教孩子回家教,打得哭天喊地的,也不嫌晦氣!”
行船的人最忌諱有人哭喊,彷彿哭喪一般。
肖娘子不能明著替寶昕做主,但是,她可以給孫氏夫妻找不自在。
“我就說嘛,好端端的,大家都沒事,孫大姐怎麼會摔倒,原來是你們對孩子太惡毒,老天爺降下懲罰。船東家可有許多的貨物哦,若是出了差錯,你們賠得起嗎?!”